“三師兄……”想了想,她還是改了稱呼。
程炎恪深情一怔,抬起那張雖疲憊不堪的臉,但卻充滿堅定力量的紅褐色眼睛望著她。她有多久沒稱呼自己師兄了?嘴角勾勒起一抹溫和地笑意:“暮兒,今天怎麼了?”她叫他王爺都叫了將近五年,突然聽到這一聲稱呼,好不適應。
挽暮隻覺得著他那種妖孽的臉露出的笑容,好苦,好苦。苦的她不得不跟著他傻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似乎是陷入了回憶當中。嘴角的笑也漸漸溫暖起來,“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的幸福啊。”
“對啊,”程炎恪扔下手中的筆,也隨著她一起進入了回憶。“師兄那時候總喜歡捉弄你,你總愛躲到兼蒼的背後,而星羽……”他連忙住口,小心翼翼地看了著挽暮。
星羽……是一個帶給人疼痛的名字。若不是這個名字,挽暮依舊是那個霸道天真的小姑娘,而不是高雅中帶著淡淡地憂傷,端莊的仿佛一個在深宮久居的婦人。
“而星羽總是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二話不說地將你撂翻在地上,然後呆呆地看著我。”挽暮的笑並沒有因為他提到星羽的名字而變幻顏色。
程炎恪突然不說話了,在玉山的日子,有快樂,有痛苦,終究是快了多餘痛苦。隻是,如今都過去了,過去太久了……
“師兄,我想找爹爹,讓他救二皇子。”
“沒用的,我前日和師父通過書信了,將昭澤的病症和他說了一番,他說他也沒有見過,讓……”師父看病向來看心情,才不會管什麼天下,什麼皇家。他不願意出手,就算他跪死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會答應。
“我去找他……”
“暮兒,因為星羽的事情,他再也不願意見你,你去了也沒用的,何況,師父若不想你找到他,你也不能找到他的。”
挽暮本就狠了心要前去蒼穹,找爹爹隻是她的一個讓程炎恪放心的幌子。“總會有辦法的。”說完,也不顧程炎恪的攔阻便離開。走到門邊的時候,才回頭對程炎恪交待,“別累死了自己,我爹爹可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程炎恪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隻要你還活著,師兄的心就一定還在跳動。
挽暮轉身,一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努力地抬起頭,將剩餘地眼淚逼了回去。
子蕭剛回府就看見挽暮紅腫著眼望著大門,他心中詫異卻沒有上前和她打招呼,一直望著她消失在官道上,才進了程炎恪的書房。
程炎恪剛拿出地圖便看見跨進來的子蕭,連忙把他叫到跟前:“子蕭,你來的正好,我剛要派人找你。”
子蕭並沒有急於上前,溫和道:“子炎,剛才……挽暮姑娘可是從你這裏出去的?”
程炎恪拿地圖的手一緊,“是,怎麼了?”
“我怎麼感覺她有些不對。”眼神悲戚而決絕,像是……赴死一般。
不對麼?是因為提到星羽的緣故吧。星羽永遠是大家心中的痛,何況是暮兒。“沒事的,隻是一些過去的傷心事。”
既然最了解她的子炎都說她沒有問題,那麼應該是他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了吧。他站到他的身後,望著眼前的地圖,溫煦笑道:“要經事找我?”
夕陽將兩人的餘暉照到這一籃一紅的兩道身影上,像是給兩人鍍上了一層金,璀璨耀眼地幾乎不能鄙視。
中軍大帳的燈火整夜不熄,印在窗戶上的兩道影子不停的晃動著,表明著他們的主帥,在激烈的商討著作戰計劃。
“蘇大人,王爺這樣日夜不息的處理軍務,他的身子能承受得住麼?”守夜的士兵突然蹭到蘇晉的麵前,表達著自己的對王爺的敬佩和心疼。“這房裏的燈火,都照了七個夜了。”
“是啊,蘇大人,你好好勸勸王爺吧,畢竟王爺身體不好眾軍皆知,他不能倒下啊。”
“蘇大人,要不你讓我們進去,我們一起去勸勸王爺吧。”
蘇晉蕭殺的臉露出為難的神色。士兵說的話他又何嚐不知道,隻是王爺也是被形勢所逼,哪裏能拒絕?“我等無……”
“唉,把你的無能為力收起來。”他話還沒說完,便被人用酒壺堵住的嘴。
“軍師!”
“讓王爺休息,辦法倒是有一個。隻不過成不成就靠你們的了。”
薛客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立即引來眾人的纏問。
“求王爺休息倒不如求將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