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這個女子居然在她的性命在賭!她說這樣的話就是為了激怒他,若是他那時候動手殺了她,無疑會驚動所有人,且正中了她的圈套。她今夜敢來二皇子麵前挑釁,且會在這黑夜中與他交手想,顯然想好的後招,而他卻不知道她做了多少準備。或者說,這件事情,她告訴了多少人。
幸好,在自己動手的最後一刻,看到了她眼睛內一刻的不舍。那種不舍,是遺憾和無悔掙紮下展現了,也正是這種不舍點醒了絲琴。她在拿自己的命搏他和月貌的命。若他真動手,就坐實月貌和他幽會通 奸或者奸細的罪名。
任何一種,都會要了他們兩個的命。他們的命丟了不要緊,要緊的是主子的計劃,會毀於一旦。
也正是這一搏,是他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她不會誣陷月貌與他通 奸,同時也失去了證明月貌是敵國奸細的唯一機會。她敗了,敗在她對他的不了解,也敗在她的急躁。關係到敬王的事情,她擔憂,而這種過切的擔憂,朦朧了她那雙慧眼,擾亂了她那顆蕙質蘭心。
“絲琴方才聽聞尹姑娘冤枉我與雲姑娘通 奸,自尊作祟一時心血上湧,竟動了殺意。抱歉,在下冒犯了,險些傷害了尹姑娘。”既然她直言不諱,他又何須遮掩自己的行跡。
傾心靈機一動,神動,手也跟著動。
絲琴對她的突襲感到意料,他沒有想到她突然是對自己下手,而且直取他的要害。他動作毫不拖遝,以兩指之力夾住她的劍鋒。利劍刺破他的衣衫,擦著肌膚。一陣冰涼傳來的瞬間,劇痛也襲來,他知道自己受傷了。
傾心一招得手,欲再攻擊的時候,卻發現她的長劍在絲琴夾過的地方居然開始泛黑,且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融化成黑水。她的驚愕還來不及出口,他的短刃已經朝著她的脖頸而來。
他是真的要她的命了!
傾心知躲閃已經來不及,索性迎著他的短刃前進,同時將還在融化的劍刺入他的心髒。
難道要同歸於盡麼?若是他不鬆手,自己也沒有活命的機會。除了眉心,任何一處致命傷,都不會立即要了你的命,所以,她可以在絲琴得手的瞬間,也取他的性命。
絲琴沒有遲疑,她也不會退讓。
千鈞一刻之際,兩人的收手了。
他們收手是因為他們同時放下了兵器。
而他們隻所以一會放下兵器,是因為他們同時被人挑了手腕。挑他們兵器的是一根碧蕭。
晶瑩剔透,碧波蕩漾。而握蕭的人,正是段子蕭。
被挑開兵器的兩人心中有了同樣的震撼,就是這個人的武功,極好!挑手腕,斷兵器,收兵器,這一連貫的動作,幾乎是同時。而那人,卻還未到達他們的麵前。也就是說,他完全這一切動作,用的幾乎是真氣。
傾心抬頭,正好看見子蕭從屋頂上縱了下來,幾乎是飄到兩人身邊,她心中突然有了個想法。
子蕭溫和的臉上覆蓋著一層淡淡地驚詫,對兩人的敵對很是感到莫名其妙。“你們這是怎麼了?”
絲琴的衣衫無風自動,徑直地從子蕭手上拿過自己的短刃收入懷裏。平淡道:“尹姑娘在劍法上遇到了些麻煩,想請教一二。”
子蕭望著傾心那把幾乎要被蓉城黑水的劍,眉毛皺了皺,卻依舊溫煦道:“琴先生未必也太較真了。”傾心剛才的表明顯然是搏命,若不是他及時感到,恐怕她現在就躺在這地上了吧。
傾心也將劍接過,眼睛都不抬一下道:“琴先生武藝高超,傾心大膽請教。一時興起,下手也就沒有輕重。”
她這是什麼意思,說自己多管閑事麼?想不到他好心居然做了一回壞人,無奈地聳聳肩,對著絲琴道:“我還有事,兩位慢慢切磋。”
“怎麼你們都在?”子蕭的步子還未邁開,便被挽暮叫住。“段公子你在這裏正好,也不用我往你房間跑一趟,鈺姐姐有事找你商量。”一股刺鼻的味道飄來,望了望地上的黑水,再看劍拔弩張的三人,就算是傻子也猜到了一襲。
“琴先生今天見著月貌了,為何晚膳的時候她都沒有出來。”
絲琴望著端莊的挽暮,她麵帶笑意,眼睛也直直地盯著他。他一時間瞧不出她心中的想法,是好淡淡應道:“雲側妃的下落,我想應該問問尹姑娘。尹姑娘,你說呢?”
傾心並未驚慌,輕輕接道:“不是琴先生說她身子略有不適在廂房休息麼,怎到問起我了。”
回應她的,是絲琴淡淡地笑容。月貌安全了,他也安全了。
沒有硝煙的戰爭最是可怕的,挽暮和子蕭相視一眼,都從兩人的排擠中瞧出了問題的所在。挽暮知道此時不是激怒絲琴的時候,畢竟二皇子的病還需要他。她為二人緩解的氣氛。“月貌對琴先生有恩,琴先生格外照顧她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