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鈺出宮上任的那一日,她沒有看見挽暮,也沒有星羽。
那一夜她看著那兩人平靜地談了半宿,但是暗中凝滯而壓抑地氣氛,饒是她也感覺到了。最後,是星羽陰寒著臉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借著月色,她清晰地看到星羽眼中那抹受傷的神色。
稍後,才是看見挽暮雲淡風輕地走出來。精致地五官上,依舊是端莊與高雅,卻添加了一絲她不太熟悉的……傲慢。
“鈺姐姐,你後日出宮上任,我就不相送了。”
司徒鈺本來就沒有讓她相送的意思,她隻當她是被長孫限製了行動,也沒有多想。“沒有關係,我若離開了你還需要的自己多注意小心。畢竟宮中,你也沒有能夠仰仗的人。”
挽暮隻是點頭。
司徒鈺又道:“我總是要像個法子讓爺爺退出官場的。你要是有什麼麻煩也可以去找他,我雖然擔心他,但至少不會擔心他現在會被皇帝殺掉的。”
挽暮再次點頭不說話。
風又大了一些,司徒鈺緊了緊她的衣服。“暮兒,把你丟在這深宮之中,我很殘忍麼?”
“鈺姐姐,你想多了,我隻是敬王的遺孀,並不是皇帝的女人。妃嬪們是不會找我麻煩的,何況,我的靠山是長孫太後。”
“暮兒,你和星羽的事情……你和程炎恪從來都沒有過夫妻之事,你可以與他遠走高飛的。”
挽暮一直保持著得體而高雅的微笑,就連提到星羽的名字,她亦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隻是拉著她的手,說夜深,需要回宮時候太後便離開了。
司徒鈺隻覺得當初的她有些反常,卻沒有瞧出她的怪異。如今,她三日都沒有收到星羽的消息,才發覺二人有了很大的隔閡。
“鈺姐姐,我們早點出發吧。爭取在日落前能到達忠州。”月貌輕輕地催促,勒緊韁繩望,望著緩緩關上的宮門,臉上也有一些落寞。“暮兒姐姐不是說了不會再相送了嗎?”
是啊,都說了不會再送了,為什麼就是那麼不舍呢?
“走吧。駕——”一聲輕喝,馬兒便歡快地跑了起來。這馬還是的程炎恪的蒼狗。蒼狗的腳力,仍舊是極好的。
月貌在跟著二人奔波的一年,早已經不是那個嬌滴滴的柔弱女子。馬術也是極好,馬兒的腳力雖不及蒼狗,然也是挑選出來的上好的馬匹。不至於與司徒鈺相隔太遠。
厚重的宮門再次被侍衛推開。一襲宮裝的挽暮優雅高貴地站在宮門口。與這紅牆綠瓦的皇宮,是那麼的映襯。
陪在她身邊的宮女伸長著脖子望著離開的敬王妃,再看看身邊落寞的主子,大著膽子問出口。“側王妃,既然您出來相送,又為什麼不讓王妃知道呢?”既然不想讓她知道,為何又是這麼痛苦?
挽暮並不回答著,隻是一直睜大著眼睛望兩人來開的身影。
許久許久,才吩咐道:“回宮吧,太後該等我們的時候用午膳了。”
宮女發覺自己看不懂她,隻得默默地垂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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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雖然不趕,但是一路上卻極少說話,且一直都是讓馬兒用最快的速度蹦跑著。
太還未黑,兩人便來到了的忠州客棧。
司徒鈺為了方便,穿的是一身男裝的,斷的是豐神俊朗,相貌堂堂。月貌嬌小嫻靜的站在她的身邊,小鳥依人,儼然是一對甜蜜夫妻。
剛將月貌從馬鞍上抱下來,店小二便迎了出來。
“公子和夫人是打尖還是住店。”小二一邊二人的穿著和馬匹,便知道是京城那邊來的人,連忙小心仔細地侍候。
司徒鈺本就習慣了這種生活。也不含糊地吩咐小二用上最好的飼料喂馬,開了一間上房。且吩咐小二將飯菜都送到房間裏來。
誰知道小二聽她開口之後,稍微怔了一會兒,“客觀貴姓?”
司徒鈺挑眉,“免貴姓司徒,妻子雲氏。”
“司徒可是貴姓呢。我覺得客觀你委實麵熟的很。”小二摸著腦袋,一臉的憨厚。下巴上的胡子跟著他說話,一茬一茬的躍動著。
月貌不動聲色的擠到了司徒鈺的麵前,看著的小二,溫婉道:“小二當我們這是朝廷侵犯呢,這住店也有那麼的規矩?”
小二尷尬地笑了笑了,又道歉了就,便又領著二人上樓。
“公子和夫人好生歇著,若是有什麼事情,隨叫隨到。”
司徒鈺朝他點了點頭,便將門關上。借著門縫,便看見了從進店開始,一直將目光紮在她身上的男人。
那男子約莫三十有餘,桌子上握著一把非金非玉的彎刀。帶著一定黑色的鬥笠,黑紗見他的麵目遮住,五官完全看不見。然那一雙眼睛,卻冷冷地盯著她。
司徒鈺被他如斯放肆地目光盯的有些惱怒,然這個客棧大廳住著的人,都有些詭異。她也不能輕舉妄動。將門徹底掩,打量了屋子一番,才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