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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羽坐在程炎恪地對麵,看著地圖,蕭殺的臉的冰山臉因為挽暮懷孕而變得柔和了許多。薄唇緊抿,但卻卻少了那麼冷冽。
“明日……”明日,究竟是戰還是降,他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程炎恪本來給他飛鴿傳書領兵解圍,可是他剛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出發的時候,又收到了他的親筆書信:紆畢竟不真正屬於天寧,也就不屬於中原,不希望他卷入這場戰爭中來。
說實話,這雨這場戰爭他畢竟不是願意參與的。與其要犧牲那麼多人的性命,還不如他單獨出馬直去主帥首級。可是……那人是兼蒼。
但是,他不能坐視不管,所以他隻是帶了四五個人便趕來了前線。
“一邊是師兄,一邊是師弟,你幹脆叫他們把你殺了吧。”這是挽暮臨走是給他的話。
程炎恪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給司徒鈺喂了一口藥,才不疾不徐道:“辦法總是有的。”
司徒鈺抬頭看了程炎恪,隨機不說話低頭,喝藥。不想她問,她也知道,天寧節節敗退。在她昏沉中,已經感受到他們換了很多地方。戰爭再持續下去,總有一天,百姓會率先造反的。建安帝在位的時候,天寧國庫就空虛了,這一切的急需,都是炎玉做航運和米鋪的錢財。這樣一筆錢,能夠折騰多久呢?
一兩年是沒有問題,但是百姓呢?水深火熱中的百姓該作何感想?而且……她有抬頭,看著程炎恪下巴長出來的胡渣。伸出手摸了摸,洋洋地,有些紮手,她嘴角彎出一抹弧度。
“你是一個明君。”
他的身體吃不消,而且,他時間不多。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程炎恪,這裏麵還有個一個半月的小生命需要你的嗬護。他今後會是你的子民,會像所有百姓一樣愛戴你。”
她嘴角的微笑雖然勉強,但是看著確實有一種振奮人心的力量。
“你知道麼,我有多高興,這個小生命居然那麼頑強,在我受傷那麼嚴重,又被凍了三天的時候,仍舊能夠活下來。他/她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所以,我真的好像好好地照顧他,讓他平安長大。”
她誠摯的目光看著他,裏麵的期待,灼傷他的心。
星羽看著兩人,悄悄地退出了房間。這兩人存心刺激他麼?在他如此想念挽暮母子兩的時候讓他看這兩人孕育的小寶寶?
這根本就是異常不必要存在的戰爭,可是為了每個人都像是玩命一樣?他一直認為殺手是在賭命,卻沒想到。還有帝王這樣累人的差事。
司徒鈺靠在程炎恪的懷裏。“程炎恪,不管你做任何選擇,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程炎恪吻了她的額頭,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安心睡吧,等你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在天寧的皇宮了。”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安心,睡吧。”
司徒鈺果然靠在他懷裏,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睡了過去。
程炎恪攏了攏她的頭發,手放在她的小肚上,明明才一個多月大的嬰兒,他卻似乎可以摸到那小生命在她的肚子裏跳動一樣。那樣的感覺那麼奇妙,那麼的……讓人舍不得死。
他又輕輕地咳嗽了幾聲,五髒牽扯帶來的劇烈疼痛,讓他整個人都似乎要痙攣了一樣。程炎恪捂著胸口,那些錐心的疼痛,都似乎要將他吞噬了一般。
他的日子不多了。
可是他,沒能給他的鈺兒,營造一個安寧而又快樂的環境。
他將司徒鈺放在床上,為她壓要被子。看著她沉沉睡去,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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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炎恪看到葭葭的瞬間,眼睛有多一閃而逝的詫異。
這個小女孩,他有多久沒有見到了?
“恪哥哥,今日再見,您是否對葭葭還有不軌想法的念頭?”葭葭看著他,小臉隨著她的微笑,勾出一個好看而誘人的梨渦。“我還記得,您第一次救我的時候,我可是把你當成一個輕薄的皇子。”
程炎恪揉勒揉眉心,他以師兄弟的名義將兼蒼約來洽談,卻沒有想到,來赴會的,會是這個葭葭。蒼穹王多年前抱養的小女孩。
“葭葭,你也不是在小孩子了,說這樣的話不會難堪嗎?”程炎恪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似乎是在嘲弄,又似乎又是警告。
葭葭也跟著露出狐媚的笑容。“師兄弟間的聚會都不太友好呢,而我皇兄,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不能來了,我葭葭也是蒼穹尊貴的公主,難道沒有資格嗎?或者說,這是一場鴻門宴,而你憐香惜玉,不願意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