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黃雀在後(1 / 2)

這個別院正南的房間便是剛才我們所在的書房和客廳,旁邊是餐廳;左邊上房是趙夕白的住所,右邊便安排給我、左大嬸和白老爺。為了安全起見,白老爺讓左大嬸跟我睡一個屋,他就住在隔壁。

這幾日不是在草堆上睡,就是露營而眠,好容易逮到一張正常的床,我連澡也顧不得洗了,簡單洗漱一下就滾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一夜睡得香甜。第二天吃過早飯,還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美的我幾乎忘了今夕是何夕,更忘了之前吃苦的日子。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哇!

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間,我懶懶的伸展一下筋骨,感受一下初冬醒人的涼氣。無意間我撇到柳衣衣躲在對麵房前的遊廊後,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遠遠望著我。我心裏納悶,不知道這家夥有何居心,正想轉身回房以免被整蠱,忽的她輕叫了一聲:“哎……等等!”

我停住腳步,轉身見她小步走來,我立刻緊繃起來,進入全身心戒備狀態。她走到我跟前,表情古怪,神態扭捏。我盯著她不說話,準備一有問題就撒丫子逃跑,她卻支支吾吾說了句:“你……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警惕的說:“托左大嬸的福,已經結痂了。”

她似乎放心了似的籲了口氣,又扭捏著說:“若蘭那邊……我已經給左玉年遞了信,把若蘭的名字從影子衛除了,從今往後她就是自由之身了,天高海闊都由她去。”

“噢?”我愣了,眼睛在柳衣衣美麗精明的臉上逡巡了一會兒,心理防線漸漸鬆懈下來,不由笑道:“啊!太好了!柳衣衣你真好!”

柳衣衣怔了一下,探尋道:“你真的很高興麼?”

“這還用問!若蘭得了自由身,我的心都要飛上天了!哈哈哈!”說著我忘乎所以的大笑起來。古代人是不能理解我對自由的崇尚的。

“小聲點!”柳衣衣急道,“他們在裏麵議事!”說著她還往南麵看了看。

我趕緊捂住嘴,但仍止不住嘴角揚的高高的——我的那個心,好久沒有這樣輕鬆舒爽了!我不由得一拍柳衣衣的胳膊:“柳衣衣!你真夠意思!昨晚我沒白幫你的忙!”

伊撫著胳膊道:“其實夕白已經進了雲州,你和展揚也到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又何須再拘若蘭。你救過我兩次,現在我還欠你一次。”

“嗨,不用了不用了!一筆勾銷!”我豪氣衝天的說。

柳衣衣又看了我一眼,啥也沒說,便轉身走了。我笑嘻嘻的回房跟左大嬸報告這個好消息,不過左大嬸好像對若蘭不太感冒,不是特別驚喜的樣子。也對,畢竟若蘭在宮裏多次設計害我,左大嬸自然心有不滿了。

這天除了聽說“他們”在房裏議事之外,我就再沒見過白老爺和趙夕白。下午我第N次往南廳探頭張望時,卻發現大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有沒有人,裏麵卻突然傳出趙夕白的聲音:“進來罷!”

我吐吐舌頭,輕手輕腳的邁門而入。順著聲音望去,趙夕白還在書桌前畫畫。那位侍衛還是盡職盡責的站在後麵。我走過去,捏著下巴打量起來。趙夕白正在畫一幅山水國畫,我對國畫毫無鑒賞能力,隻見畫上霧氣氤氳,山影朦朧,水麵微漪,一個白衣駝背老人正在垂釣,也不知道這畫的意境啊,筆觸啊,潤色啊,到底好不好。

“別裝了。”那廝毫不客氣的戳穿了我的心思。

“呃……”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昨晚你就在畫畫,今天又畫,以前沒見你這麼喜歡畫畫啊!”

“你倒是說說看,我一個人待著,不作畫,還有別的事可做麼?”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枚印章,扣在落款後麵,又隨口問道:“你心情不錯?”

“豈止是不錯,簡直是好到爆!”我自動自發的坐到旁邊椅子上,晃悠著腳,美滋滋的說:“柳衣衣把若蘭從影子衛除了名!以後若蘭就是自由人嘍!”

“喔。”那廝不緊不慢的應了句,看起來也不太關心這樁事。他繞出來,來到我所在的高幾旁,取了茶杯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著坐在我對麵,轉頭對那侍衛說:“小年子,你去外麵候著罷。”那身材高大的侍衛卻被稱為小年子,頗有點滑稽的感覺。

待小年子出了門閃到一邊,趙夕白一邊舉杯抿茶,一邊問道:“昨夜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