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對她夫婿甚為感興趣。
莫名的,琳琅的眉頭越皺越深,手下意識地折了一下一旁的細桃枝。抬眼看了看炫目的太陽,琳琅看了那並未折斷的桃枝一眼,慘白的桃枝垂掛在老桃樹上,枝上點點繁花在微風中顯得有些蕭瑟。
原來,並不若想象中那般不在意啊……
琳琅鬆開緊皺的眉頭,回頭朝逐風嫣然一笑,道:“好久未曾上街,你與我一道去吧!”
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琳琅坐在臨街的茶樓上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也有上街去走走的念頭。可惜腹中的孩子似乎並不愛她走動,自出府到現在,才走了一會兒就逼得她尋地方歇腳。
收回視線,她偏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逐風,道:“逐風你看,這樣的情景,難道算不得太平盛世嗎?”
民為國之根本,既是太平盛世,又有誰會在乎是誰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殿下還記得永樂三十一年那趟漠北之行嗎?那時才算得上真正的太平盛世,就連漠北那種地方都洋溢著太平的氣息。”逐風在茶杯中添了茶,冷聲道,“如今的漠北,怕又要起戰事了。”
琳琅聞言一震,隨即淡然一笑。視線再次飄向茶樓之外,看著那藍天白雲,蔚藍天空飄著幾縷潔白,忽然想起了漠北的天。記憶中漠北的天很藍,平川之外便是一望無垠的沙漠。
自小到大,她隻在那年去過一趟漠北。
那時候印象最為深刻的除了漠北的大氣磅礴之外,還有漠北人的安居樂業。
還有……還有父皇眉飛色舞的喜悅。
耳畔忽然響起父皇曾對她說的話。他說阿琅,一個好的帝王,要心懷天下。
父皇。
偉岸的父皇,曾經,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父皇。
可是為什麼,到了最後,她被他們一一拋棄了呢?
璀璨的午後陽光在一瞬間迷離了琳琅的雙眼,無由地讓她幾欲落淚。
端起桌上的茶輕呷一口,還未飲下,就聽跟在店小二身後走過來的素衣驚呼道:“夫人,大夫說為了腹中的孩兒著想,你得少喝茶。”
見素衣滿臉的不讚同,琳琅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茶。難得出門,自然該帶上素衣,可此刻她卻有些後悔帶上了她。
這一路下來,素衣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比琳琅看起來還像是主子。偏偏她又知道素衣是真心待自己好,她心口那些怨言最後都化成無奈吞回了肚子裏。
素衣見琳琅放下了茶杯,忙將手中端著的豆腐腦放到她麵前去,笑道:“方才夫人說想吃豆腐腦,這是奴婢特地上南後街豆腐西施那兒給夫人帶回來的。”
琳琅低頭,看著麵前那白嫩柔滑的豆腐腦,輕舀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在口中化開,有淚自琳琅的眼角滑落,滴入碗中,化開,遍尋不著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