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素衣急匆匆的聲音劃破了午後的寧靜,在聞府的後院掀起了一番波浪。她不顧禮儀推開琳琅的房門時,琳琅正臥在榻上看書信。
見她進來,琳琅收了信,問道:“素衣,何事這麼驚慌?”
“夫人,那秦小姐怎麼一點閨中女子的矜持都沒有?”素衣跺跺腳,怒道,“奴婢方才見她整個身子都要黏到老爺身上去了,還纏著老爺陪她一起去染坊挑布匹。夫人對她那麼好,她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琳琅盯著憤憤不平的素衣瞧了一會兒,也不提秦韻令,而是問道:“老爺呢?”
“自然是陪她去染坊了。”素衣越想越憤慨。那姑娘好生不要臉,枉費夫人待她一番友善,也難怪二十多歲還小姑獨處。
看了看麵色不變的琳琅,素衣又急又氣。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夫人怎麼能如此無動於衷呢?
“我知道了。”琳琅見素衣那模樣,笑道,“素衣,我聽人說城東新開的豆腐店裏賣的豆腐腦味道很不錯,你差人去給我買些回來吧。”
素衣瞧了瞧琳琅,見她並未動怒,仿若一點都不在意的模樣,隻好轉身走了出去。
她一離開,逐風便出現在琳琅的房門口。
“夫人。”逐風在門口未曾踏入。
琳琅自榻上起身,走向他。懷孕已然五個多月的琳琅腆著肚子,走起路來顯得有些蹣跚。
逐風本想像從前那般上去扶她,走了兩步又想起她如今已經嫁了人,礙於男女有別,隻好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當初在宮裏也未曾見你如此拘束。”琳琅走到逐風身側時停下了腳步。她細細地看著逐風的麵容,看了好一會兒,別開眼去,“陪我到院中小坐片刻吧。”
她兀自朝前,逐風忙跟了上去。
“今日長歌來信了。”琳琅未回頭看身後的逐風,“想必你也知道吧?”
“屬下知道。”長歌來了兩封信,一封給殿下,另一封卻是指明給他的。甚至連有些時日未見的暮衣也寄來了三言兩語——邊關即將有亂。
琳琅笑笑,忽又問道:“昨夜可是又有人來襲?”
逐風神色一整,也不隱瞞琳琅,道:“是。”
“目標依舊是我?”這是這幾天來的第幾批人了?原以為在無人知曉她身份的情況下悄然離開燕京回到川州就安全了,如今看來,確實是她太大意了。隻要有人知曉了她的身份,就必定會有其他人知道這個秘密。
這個世上,隻有死人才是不會說話的。
“昨夜還有一批人朝秦姑娘的客房尋去了。”逐風冷靜地回答道,“怕是衝著秦姑娘的繡品來的。”
秦姑娘,又是秦姑娘。
再次聽到這三個字,琳琅皺了皺眉。自打秦韻令住進聞府後,她隨處都能聽到“秦姑娘”這個稱呼。想到她,不免想到了聞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