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院是個神奇的存在。記得大一開學,居然是在“十一”之後。落遇記得很清楚,是十月十五號。通知書上說,因為新校區正在緊鑼密鼓地建設中,所以沒法子讓新生按時開學。
那時候,還沒有“吐槽”二字。如果有,肯定會有不少科院學子去網上吐槽。
當落霄燕軍訓完曬得黑黝黝回來過“十一”,落遇還在家裏皮膚白白看機器。落遇還竊喜,以為這輩子不用軍訓了;誰知大二的時候補上了,跟下一屆新生一起軍訓。
車子停在校門口,這四人下了車。
“我見過那麼多大學,咱科院是最漂亮的。”陳葭說。
“當然漂亮,原汁原味。在校園裏走,還有鳥在頭頂投彈。”丁魏清撇嘴。
有一回她們四個在校園裏走著走著,鳥屎居然不偏不倚落在了丁魏清的頭發上。這件事,讓丁魏清“記恨”了很久,隻怕會“記恨”一輩子。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你以前中彈過。”陳葭說。
大家都笑了起來。
科院依山而建。一半的地方,是樹林。那麼大的校園,不知校長是怎麼讓教育部批準的。
四人有說有笑要進校門,卻被一個滿臉稚氣的小保安攔住了。
“學生證!”他說。
落遇她們一愣。
“阿煩,咱學校什麼時候成小學了,進校門還得帶學生證?”丁魏清看陳葭。
“現在社會太亂了嘛。大學生再大,在社會的眼中,還是孩子。”陳葭笑嘻嘻說。
李津雅似笑非笑看著那小保安,說:“你看我們是在校的學生嗎?”
“不是學生不能進。”小保安一本正經說。表情嚴肅地,仿佛是在看守政府大門。
“老師也不能進?”李津雅收起笑。
“教師證呢?”小保安認真地問。
陳葭噗嗤一聲笑了,說:“高師傅呢?”
“他在辦公室。”小保安回答。
“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是經管學院的陳葭要進校。”陳葭說。
小保安猶豫了下,對著對講機講了幾句。過了一會,他收了對講機,說:“陳老師,下回記得帶教師證。”
落遇她們麵麵相覷。
進了校門,丁魏清說:“這個保安大哥不錯。”
再次被戳中笑點,大家都笑開了。
記得那會,因為學校太偏,隻有一輛公交車能到學校。公交車是那種小巴,車上有售票員。每次去市區,人能被擠成柿餅。所以沒什麼事,大家一般不出校門。有一回破天荒,這四人集體相約去逛市區。買票的時候,丁魏清說:“我來付錢。”她大聲說:“售票員阿姨!售票員阿姨!我買四張票!”
售票員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臉漲得通紅,說:“叫我小妹就行,四塊錢。”
原本被擠得怒火翻湧隻想罵娘的整個車廂的人沉默了兩秒,都笑開了。
想到這,丁魏清也笑了,說:“哎,習慣了。我現在去找交警問路,開口就是‘警察叔叔’。”
“時間過得好快。我有時候覺得,自己還是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李津雅說。
“是呀,時間過得好快……”陳葭說,“原來教我們的那些老師現在叫我陳老師,我特別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