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神香，無比熟悉，卻也無比陌生。韓小陌的纖指觸到乳白色的門，一如既往的細膩溫潤。緩緩發力，推門。
“嗖——”幾乎悄無聲息的夜襲，韓小陌本能的抽出腰間的長軟劍，卻被對方輕易奪去！韓小陌閃身躲過對方的攻擊，用指狠命一拽，將頸上的鳳王之翎生生撕下。銀發在頸上滑落，留下一圈血痕，火辣辣的痛，鳳王之翎隨心而動，韓小陌似乎找回了她當年的霸氣！逆我者亡的鳳王之魂！
“嗯。”對方一聲悶哼，韓小陌巨大的攻擊力令他撞擊到窗戶，碎琉璃如流水般傾瀉而下，流蘇的窗簾被溜進來的夜風掀起，韓小陌的動作僵住，她看到的，是一頭銀發。
鳳王之翎，精確無誤的劃傷了他的頸，美麗的血液湧出，浸濕了他頸下雪白的線衣。銀發被夜風拂亂，邪異，卻出乎意料的純美無暇，竟似月光綿長。
“鳳。”韓小陌輕呼他的名字，緩緩走近，眸子漸漸濕潤。這個美麗的容顏，溫暖了她冰冷的鳳眸，一世不變。
鳳的柔軟嘴角上揚，輕輕搖頭，目光淒涼而絕美。他的心疼，摯愛的女子終究無法擺脫命運的擺布，她注定是鳳王，傾倒天下，任何人都無力改變，即使是她自己。
“鳳……”韓小陌竟哽住，雙手向他伸出，卻又無從感傷，無從擁抱，無從言愛。
終於，鳳王之翎從纖涼的指間滑落，“咣當”一聲脆響，兩生緣斷。
手停留在半空，微蜷，隻有空氣，酸涼辛冷的空氣。韓小陌低垂長睫，輕聲問：“鳳，你愛的是小陌，還是鳳王？”
“小陌，鳳王……”鳳的嗓音微微沙啞，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輕撫韓小陌冰涼的臉頰：“都是你啊……”
對啊對啊，我是小陌，也是鳳王，難道，你都愛麼？！不信，我不信！鳳王如此嗜血，如此殘寒，如此令人毛骨悚然，難道你能愛？不是的，你看，連我自己，都不愛！鳳，不要為了安慰我而騙自己了……
韓小陌的指尖沾了鳳的一點血，染到自己眉心，妖魅詭譎。
“很美。”鳳微笑，卻很虛弱，輕輕推開韓小陌，彎身，小心地撿起那枚鳳王之翎，遞給韓小陌。
“一切由你選擇。”鳳昂首，向後仰倒，銀發傾瀉到無盡的夜，猶如幻滅的鳳凰，從落地窗絕美流逝，毫無挽回的餘地，黯淡了月色，蕩滌了長夜，細密的發絲流斷了寒風，如逆水雲天。
韓小陌緩緩走近碎玻璃，她不清楚自己為何竟能如此平靜，她知道鳳的用心良苦。鳳清楚，自己是韓小陌的唯一死穴，他一死，便沒有任何人可以牽製他，她今後就可以自己選擇，傾天下，抑或是毀滅神香。
可是……
“鳳，你可知，我活著是為了你？小陌，愛你呀……”韓小陌的淚水細碎的集於眼角，滾落。
韓小陌輕輕托起鳳王之翎，用銀發纏繞，似淚情長，柔軟，犀利。
抬首，蒼寒的月光竟變得無比冷寂，淒迷的夜色如凋殘的鳳翎，空洞到令人撕心裂肺，卻又無法挽回愛之痛楚。
輕輕的，韓小陌竟笑了，優雅的轉身，如高傲的鳳王般，孤寒遠去。
“韓小陌死了呢。”韓小陌輕吟，似夜的低聲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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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陌（end）
第二卷神香開更-ing^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