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有你這份心,我們就很感激了。那死丫頭欠的可不是小數目,我們隻怕幾輩子都還不完。我們也沒臉向誰借錢。就這麼耗著吧。有時候,我真想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可是我和你叔都不敢死。我們要是死了,真是把村裏人坑死了。”許靜的母親聲音哽咽。
“德陽嬸,您千萬別這麼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許靜那麼聰明,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帶錢回來還債。”舒琬趕緊說,也跟著心酸不已。
“隻能求菩薩保佑了。”許靜的母親說。
回到自己家,舒琬忍不住問外婆,許靜到底欠了多少錢。
“聽說,光本金就兩千多萬。”外婆咂嘴。
“怎麼會這麼多?”舒琬皺眉。
“每家最少投2萬。投進去2萬,每天有1千的進賬,本金一個月後返還。剛開始,大家也不信。他們的花招也多。每個月1號吸收新會員,需要提前一周進行登記。2月份的時候,就兩家投錢了。許靜還向我抱怨,說大家不信她。3月份,投了有5家。到3月份,幾乎全村人都動了。有些人還借錢了。咱村的老頭老太,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了。1號把錢打過去,2號大家都收到了利息。整個村喜得比過年還熱鬧。3號就沒動靜了。許靜這孩子跑得倒快,3號晚上連夜就跑了。要不然,隻怕會被村裏人給活活打死。”
想不到就這短短兩個來月的時間,改變了這麼多人的命運。
“許靜找的是什麼理由?”舒琬問。
“說是煤老板投資,需要資金周轉。她說,那煤老板每天都有好幾千萬的進賬。因為投資了好幾個億的房地產大項目,暫時出現了資金問題。”
“公安局來查了吧,怎麼說?”
“沒說什麼。就說許靜也是被人騙了。”
舒琬沉默了。
當天晚上,舒琬忍不住跟許誠微信聯係。
許誠驚訝道:“許靜確實在我這,可是她沒說欠了兩千多萬這事。我問問她。”
淩晨時分許誠發來微信,說他近期會回舒家莊一趟。他拜托舒琬幫忙留意村裏人的情緒,多安慰安慰許靜父母。
第二天一大早,舒琬還在睡大覺。隻聽外麵突然一片喧鬧。不多久,安昌嫂跌跌撞撞跑上樓,使勁敲舒琬的門,幾乎尖叫,喊道:“舒琬!舒琬!你快起來!要出人命了!”
嚇得舒琬從夢中驚醒,三魂掉了兩魂。
她趕緊跑過去開門,問:“安昌嫂,出什麼事了?”
“你柱子嬸拿刀架脖子,在許靜家門口站著呢。說今天要是收不到錢,她就死在許靜家門口。”安昌嫂哆哆嗦嗦道。
“我外婆呢?”
“她剛過去了。我想著你本事大,趕緊跑來通知你。”安昌嫂的腿肚子都在打顫。
“安昌嫂,我換身衣服,馬上就下去。您幫忙看著點我外婆。”舒琬趕緊說。
安昌嫂口中嘟囔“都要出人命了,還換啥衣服”,卻不敢說出口,扶著樓梯扶手下去了。
舒琬倒並不是特別著急。以她對柱子嬸的了解,頂多是嚇唬嚇唬人。柱子嬸這人對自己的命,看得比誰都重。
舒琬趕緊打110,之後換完衣服,用清水洗了把臉,才小跑著下樓去。
到了許靜家門口,發現已經被村裏人圍得水泄不通。幸虧舒琬個子高,踮起腳丫,能看見大家在許靜家門口圍了一個半圓,把柱子嬸和許靜的父母圍在了裏麵。
柱子嬸拿刀架著脖子在嘶吼:“你們別跟我扯有的沒的。我就一句話,今天沒有二十萬,我就死在這了!”
許靜的母親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口中說:“嫂子,我們家早就被大家搬空了。你讓我上哪去找二十萬?”
許靜的父親在一旁站著,眼珠子都紅了,卻什麼都沒說。
“我不管!我不管!”柱子嬸不停地吼叫,“我這人命賤,二十萬也值了!”
柱子嬸的兒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瞪著倆眼珠子,說:“你們是不是真的想讓我媽死在這?我媽要是真死在這,我要你們兩個陪葬!”
“那你們倒是給我出出主意,我們上哪去弄二十萬啊?”許靜的母親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都顧不上擦。
“你們家不是有這房子嗎?我們就吃個虧,拿二十萬抵了。”柱子叔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雙手叉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