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個屁。聽說我姑家那兒子,是個紈絝子弟。”舒琬不以為然道。
“是紈絝子弟,不是傻子。紈絝子弟一旦認真起來,可不得了。”外婆回答。
“是哦,浪子回頭金不換,”舒琬調侃,“不過這世上回頭的浪子太少了,所以才叫金不換,對吧?”
“少給我貧嘴。我跟你說,你聽我的,準沒錯。一定得跟你家人搞好關係。你大表哥但凡爭點氣,我也不這麼說了。”外婆瞅了齊同一眼,說。
舒琬哈哈笑,說:“外婆,您是說,我得找個娘家人給我撐腰。這樣嫁出去了,受了委屈有人頂著。是吧?”
“哎!你這孩子!”外婆額頭要冒汗,說,“你咋這樣呢?”
齊同噗嗤一聲笑了,說:“該找人撐腰的是我。外婆,您是不知道,我每天被她虐得好慘。”
“什麼撐腰不撐腰的,琬就愛胡說。多門親戚,多份熱鬧。這爺爺奶奶,可是至親啊。老這麼不走動,也不是事。”外婆偷偷瞪了舒琬一眼,說。
“外婆,您見過我奶奶?她厲害不?”舒琬好奇道。
“厲害啊!”外婆似笑非笑看舒琬,說,“你不是也挺厲害嘛,都能跟你爸媽吆五喝六,跟你大舅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你怕什麼?”
“我也得有胡子可吹啊……”舒琬嘀咕。
齊同噗嗤一聲笑了。
三人來到三樓。外婆指了指東邊的房間,說:“琬,那是你的房間。”
她又指了指最西邊的房間,說:“齊同,那是你的房間。”
齊同“啊哦”了一聲,故作驚喜,說:“還有我的房間呢?”
“是客房。琬她媽媽說,讓你跟琬還沒結婚前,如果想留宿的話,先住那。”
“阿姨考慮得真周到!”齊同豎起大拇指,心卻在流淚。
“那你們慢慢收拾吧。我下去看看。你大舅他們啊,光會動嘴皮子,什麼都不管。”外婆說這話,下樓去了。
舒琬往自己的房間走,齊同趕緊跟上,說:“琬,你說你家是不是太奢侈了?給我留房間,也太浪費了吧……”
舒琬白了他一眼,說:“等你以後有了女兒,就知道浪不浪費了。”
推開門,這是一個四十平米見方的房子,帶一個洗手間。
“咦,這裏怎麼還有一扇門?”舒琬發現房間裏除了衛生間的門,還有一扇門。她過去推開,發現是布置妥當的書房。地上鋪著地毯。靠北,一整麵牆都做成了書架。書桌上,放著兩台大屏幕的簇新電腦,音響、耳機,一應俱全。靠近窗戶那,放著兩張搖搖椅。
“你爸媽真是下了牛鼻子工夫了。這房間,我待著都不想出門了。”齊同“嘖嘖”道。
舒琬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說:“你是不是傻?我爸媽就想讓咱倆在家呆著別出門。這是給咱設的糖果呢。”
“你別把咱爸媽想得那麼壞!咱爸媽是怕你孤單,給你朋友預留了位子。”齊同說。
他走到搖搖椅那,一躺,椅子一晃一晃的。黃昏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讓人渾身暖洋洋的。
“大夏天的,你熱不熱?”舒琬鄙夷道。
“家裏冷氣開得這麼足,怎麼會熱?舒琬,你也來躺著,可舒服了。我都想睡覺了。”
“要睡你睡。我忙著收拾呢。”
“需要我幫忙不?”
“不需要。”
舒琬出去,找自己的裝書的箱子。她端著箱子進來,發現齊同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開了一路的車,他也是累了。
舒琬找了條空調被給齊同蓋上,之後把外麵裝書的箱子,全都搬進書房。打開箱子,一本一本,往書架上放書。她發現,自己的父母真是,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打包了。高中的教材、輔導書都打包了。
她坐在地上,翻看以前的書,看著以前做的筆記,感歎時光的飛逝。突然,她發現一本物理書上,夾著一隻用草稿紙折的千紙鶴。她展開看,上麵寫著:我心愛的姑娘!落款:申方生。
字體,龍飛鳳舞。
她突然想起來,若幹年前的那次運動會,她縮在操場一角,一直抱著書在看。她並不想參加比賽,無奈體育老師說她身體素質最好,跑得最快,硬是推薦她參加。
“舒琬,別看了,快輪到你了。”帶隊老師喊。
她隨手把書放在一邊,把外套一脫,露出胸口別著的運動員號碼,就往場上跑。她比完賽回來,發現書本被合上了,外套整整齊齊疊好了,放在物理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