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該謝謝你們。我現在,做什麼都沒什麼心情。”
“舒琬,你這樣讓我真擔心。”
“我想回老家去看看。也許到了那裏,就能找回我自己。”
“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成天窩在家裏,不抑鬱也抑鬱了。”
“我也是這麼想。”
“舒琬。”
“嗯?”
“如果你以後不能生了,我的孩子認你當幹媽吧。”
“好啊。”
“舒琬。”
“嗯?”
“真想不到,有一天我們會像朋友一樣,坐著心平氣和聊天。”
“我們可不僅僅是朋友。我們是親人。”
“是啊,哈哈。”
“姐,你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特別理智、堅強,事業心很重,一心想做出點什麼。他當落江區區長的時候,一年回家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他說,從政就是這樣,各方麵的關係都要協調,一刻都不能鬆懈。我最佩服他,什麼時候都特別冷靜。我嫂子生我侄女的時候,都大出血了。我爸我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哥卻打電話,調來了最出名的大夫,省婦幼的孫大夫。”
“孫大夫?”
“是啊。我現在也在她那做檢查。她特別厲害。”
“她是我媽的朋友。我之前,也在她那做檢查。”
“是啊。我哥也是聽唯姨說的,說她技術過硬,所以就把她調過來。”
“你嫂子生孩子,我媽也在?”
“我嫂子破水的時候,唯姨在我家,跟我爸媽打麻將。就一起送我嫂子上醫院了。”
“齊同的媽媽,也經常在我家打麻將。真是有趣,我爸媽卻跟你爸媽一點都不認識。”
“這很正常。每個人身上有不同的圈子。同事圈,朋友圈,同學圈。朋友也分好幾種。”
“那我是你的哪個圈子?”
“你是我老公的妹妹,當然也是我的妹妹。”
“不是情敵?”
“都幾百年前的事了,別提了。我現在都無法想象,自己當年為個男人瘋癲的樣子。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尋死覓活是最傻的。即使是兩個人真心相愛,最後不能走到一起也沒什麼。像你說的,愛情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我們還有其他追求。”
“嫁給我哥,你幸福嗎?”
“我在慢慢用心體會。珍惜眼前人吧。以前的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一樣相親相愛過一輩子。”
“姐,謝謝你,選了我哥。不然,齊家和郭家,現在還是僵局。”
“要謝,也該是齊同謝我。我以前為了他,真是什麼都願意做。”
“那現在呢?”
“現在,我有自己的小家了,做事自然有別的考量,不會再那麼奮不顧身了。”
兩人正聊著天,舒琬的手機響了,是丁唯打來的。
舒琬走到旁邊接電話。
丁唯厲聲說:“你怎麼才接電話?齊同出車禍了,在望城人民醫院。”
她掛了電話。
舒琬的心,跳得猛烈。她給阿標打電話,電話打不通。
她回到座位。
“你沒事吧?”郭柔玫見她臉色蒼白,問。
“沒事。我得走了。服務員,買單。”舒琬說。
“你趕緊走吧,我來買單就行了。開車小心點。”郭柔玫說。
舒琬開車去望城人民醫院。車子開到一半,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是我。”齊同的聲音。
舒琬“哇”得哭開了,說:“你媽剛給我打電話,說你出車禍了。”
“是阿標。我們故意放出風,說是我出事了。他們派了輛大卡車來撞你的車。幸好,我們早有準備。阿標不過受了點輕傷。”
“你現在在哪裏?”
“在醫院。你等會來醫院,假裝不知道受傷的不是我。我倒想看看,他們要怎麼演。”
“我媽。”
“齊同,人性是最經不得檢驗的。”
“舒琬,我們要收網了。哪些人在網中,全靠你今天的演技甄別了。”
“什麼意思?”
“一會你就知道了。記住,一點要暗示自己,在醫院的,就是我。”
舒琬跑到望城人民醫院的搶救室。搶救室內,隻有阿標一個人在坐著玩手機。他的頭,包得隻露出一隻眼睛。大夫們都從別的門出去,在別的搶救室忙活。搶救室外,擠滿了人。
舒琬跑過去,問。
丁唯揚手,就給了舒琬一記響亮的耳光。她罵道:“你這個禍害!你不把我兒子不弄死,是不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