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竭力的使自己看上去若無其事，“也許是我犯賤，真的。”
“如果真的要說，也許是因為你的堅強，隱忍，還有眼底沒有任何掩飾的算計。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般果斷勇敢的女子，從來沒有。而你的眼中又有對我毫不掩飾的厭惡。這種眼神，我從來沒見過。所以我很好奇。所以在寧國的禦花園的時候我才會那樣，自己沒有絲毫自覺的就開始注意了你，看著你的一顰一笑。後來再見你，我才終於明白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你。但是，多可悲。卻又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你是那個多年前，被我逼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蘇綰綰。於是我也終於明白了，你眼底從來不加以掩飾的厭惡到底從何而來。”
“是啊，我將你害的那麼慘，你怎麼會喜歡我呢？你恨我還來不及，對不對？”滕安冥說到這裏的時候，嘴角微勾，勾出了一抹苦笑，感受著自己流血的胸前，雲輕染不自覺抓緊了自己衣服的手，一陣鈍痛不由得襲上了他的心頭，弄得他的眉微微擰緊：“你一定不知道，知道了你的原來的身份之後，我的思緒一直都不曾放下。我在想，為什麼當初的我會這麼做。我在想，當初的我到底知不知道會不會有這一天。我也在想，你到底會不會原諒我。答案當然是不會。每次，隻要一想到，自己愛著的女人，是那樣的恨著自己，我都忍不住會覺得心痛的難受。如此的循環反複……”
“但是後來的我終於釋懷，你不可能原諒我。所以我也從來沒有打算取得你的原諒，但是我卻仍舊抱著一絲的希望。”
“說實話，我不後悔，真的。我不後悔。因為我愛的是你，現在的你，現在這個勇敢決絕的女子雲輕染，而不是當初那個隻能蜷縮著接受自己的蘇綰綰。所以，我不後悔自己當初那麼做。我甚至有點慶幸自己那麼做，所以才會遇到了現在的你。哪怕因為這樣，你會那麼的恨我。哪怕因為這樣，每次一想到我就會心痛你在恨我。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我隻是心疼，心疼你是怎樣才會從曾經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到今天這樣光芒絕倫。我心疼你所吃過的任何苦。我心疼現在的你的一切的一切。”
空氣中一片靜謐，沒有任何人開口。全都沉默著，虔誠的聆聽著。
“我愛你。愛的是現在的你。愛著現在的雲輕染。”滕安冥微閉著的眼眸中，一滴晶瑩的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他完好的手，扶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胸口，終於堅定的說出了自己藏在心底裏的所有話。
雲輕染微微一愣。
她聽見他說，“我愛你。愛的是現在的你。”
微風輕拂，吹的她的思緒顫動。
這一刻的她，想笑，但卻又沒笑。
最終，她斂了斂眉，還是緘默的沒有開口，隻是看著他，神色依舊淡淡的，卻沒了往日中那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厭惡。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