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蝙蝠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二話沒說，上前就狠狠地踹了我一腳。
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被直接踹翻在地上，很痛，比剛才那一腳更狠更痛。
我依然強忍著，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地捂緊腹部，絕不低頭，也絕不服軟。
他並未就此放過我，再次欺身上前，緊接著第二腳又重重地烙印在我的胸口。
黑蛇也沒閑著，直接砸碎了我的椅子，又接著砸了我擺放在地上的木雕，木雕並不容易摔碎，他反複的摔砸了數次才將它們毀壞，然後他又瞄上了我的白色背包。
我顧不得腹部和胸口的疼痛，猛撲了過去，緊緊地護住了我的背包。
黑蛇微愣，然後直接一腳狠狠地踹在我的背上，口中怒罵連連，讓你他ma的自以為是，讓你他ma的嘚瑟，讓你他ma的得罪我們森哥……
他一邊罵我，一邊踹我，至少踹了五六下。
我始終不吭一聲，隻是死死地護著身下的背包。
圍觀中，終於有人看不過去了，出聲嗬斥道，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是啊，人家一苦命孩子，掙點手藝錢，你們怎麼能這麼無緣無故的欺辱人？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黑蛇終於停止了踢打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冷冷地掃視眾人，惡言凶悍道，關你們屁事，少他媽多管閑事。
蝙蝠看著義憤填膺的眾人，微微皺眉，然後轉身看向身後的森哥。
森哥見快犯了眾怒，淡淡笑道，差不多了。
他踩著輕飄而歡快的步伐走到我的身旁，然後我被黑蛇給粗暴的翻過身來。
我的雙手依然緊抱著我的白色背包。
他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就像俯視著一隻落水狗，臉上洋溢著絢爛而又殘酷的笑容。
背部傳來陣陣劇痛，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喉嚨腥甜，有股想吐的衝動，我急忙閉緊嘴巴，硬吞了回去。
那黑蛇下腳太狠，我被連踹了十來腳，想必已經受了些許內傷，若不是我十分抗打，恐怕已經倒下。
暗暗深呼吸，我強忍著、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
森哥卻蹲下身來，伸出右手，手掌覆蓋著我臉上的麵具，強行將我給摁在地上。
我渾身酸痛乏力，隻能像個人偶般任由他擺布。
他湊近我的耳邊，冷笑道，麵具人，人貴有自知之明，不屬於你的東西，最好不要惦記，否則就是給自己惹禍上身。
我明白他的意思，直直地盯著他，輕輕道，如果我是你，我會將手拿開。
他微愣，隨後咧嘴一笑，麵部的肌肉和表情看起來有些扭曲和猙獰，一如變態邪魔，隨後柔聲笑道，如果我不拿開呢？
他一邊說，右手一邊使勁和用力地碾動著我臉上的麵具，似要將我臉上的麵具和我的臉碾碎。
麵頰和顴骨生痛。
但我並未反抗，我也不想反抗。
相反，我很想笑，所以麵具下的我努力的笑了笑，隻可惜他看不見。
我靜靜地看著他那張有些癲狂的臉，輕輕道，如果你不拿開，我保證你會後悔。
後悔？他幽幽笑道，我從不後悔。
稍許，他邪邪一笑，輕輕道，不過，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你麵具下的真容。我想，你一定是因為長得太醜，沒臉見人，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個變態的玩意遮擋。
說完之後，他便抓緊我臉上的麵具，想要揭開。
但我知道他揭不開，因為我也揭不開。
這張麵具早已和我的臉融合到了一起。
我不動，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任憑他施為。
他見無法揭開，先愣了一下，眉頭漸漸緊鎖，臉色漸變漸冷，很快便布滿疑惑和陰雲。
狹長而奸邪的雙眼緩緩眯起，眯成了一條細長的線，迸射著陰森而又詭異的光芒。
那光芒漸漸轉化為一種陰狠和暴戾，他再次用力，想要將我臉上的麵具給強行撕扯下來，可是，他還是失敗了，不禁狠狠咒罵道，他ma的，老子天生就不信邪。
他粗魯而又狂躁的撕扯著我臉上的麵具，費盡了力氣，可麵具依然紋絲不動，最終他放棄了，呆怔在原地，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我能感受到他指尖在發冷，越來越冷，我甚至能感受到從他的靈魂深處傳遞而來的某種不安和恐懼。
與我相視的瞬間，他渾身都克製不住地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便鬆開我臉上的麵具。
我微微一笑。
他似乎看到了我眼中的笑意，微微一頓，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身旁的黑蛇突然喚道，森哥，您怎麼了？
他猛然醒過神來，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我臉上的麵具和我的眼睛，目光有些閃爍不定。
沒事。他深深而又忌憚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站起身來，對左右冷冷道，哥帶你們吃開封菜去。然後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