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角落裏的那些桃幹,灰暗的雙眸這才有了點色彩,還算她有良心!
元寶一路出了山門,很快便到了青山腳下的渡口,這比她進生死穀的路程要短上很多,不過半個時辰的腳程。
望著那片白茫茫的大海,元寶有片刻的失神,四個月前的她和四個月後的她已經心境完全不同了,即便她還是那個元寶,可又不再是那個元寶了,青山的修行,讓她又回到了最無憂純真的時候,因為沒有了勾心鬥角,所以每一天都活的很自在。
按照師父的吩咐,元寶將酒葫蘆拋進了海中,不過須臾,原本小小的一個酒葫蘆瞬間變大了。
‘真棒’!
元寶一縱身躍到了酒葫蘆上,雙手自然的抓住上麵係著的紅色流蘇。
“葫蘆,我們出發吧。”元寶輕輕的拍了拍酒葫蘆,那酒葫蘆也像是聽懂了元寶的話一般,慢悠悠的朝著海中間飄去。
元寶盤著腿坐在葫蘆上,好奇的看著周圍的景致變化,等下應該會經過那個隧道,還會穿過那片雷電交加的雲陣吧,隻是她這次沒有那層保護層的保護,怕是免不了要被淋成落湯雞了。
心裏想著,趕緊又從空間裏取出一把油紙傘。
這酒葫蘆也真是神奇,即便沒有人駕駛驅動,也能自己在茫茫大海中辨識方向。
從白晝進入黑色旋轉的隧道,元寶有好幾次差點就被強大的離心力甩了出去,可是因為緊緊的抓緊了酒葫蘆上的流蘇,才險沒被黑洞吞噬。
元寶驚魂未定的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總算是出來了,可近在咫尺的閃電雷鳴讓元寶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狂風巨浪再加上閃電雷鳴,元寶第一次發現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即便有了指路的法器想要順利的渡過這片詭異的海域還是十分的考驗人的。
那把油紙傘又被她丟回了空間中,比起自己的小命,淋點雨又算什麼。
元寶緊緊的拽住手中的流蘇,不敢大意,將自己的身子盡量的貼近葫蘆,閉著眼睛,任由葫蘆帶著它離開這片海域。
宛如大水傾倒而下一般,元寶被無情的衝洗著,澆灌著,那種透心涼的感覺讓她的嘴角自嘲的翹起。
若是她會禦劍飛行,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淒慘了。
師父,這是為了曆練她的心智嗎?
這麼快結束了嗎?凶殘的雨水沒有再傾倒在她的身上,與之相反的,她的背上傳來了一絲絲灼熱的氣息。
元寶睜開雙眸。
竟然是消失快三個月的百裏撫舒。
他就像一棵華蓋亭亭的大樹,為她擋去了眼前的暴風驟雨,讓她那一刻的不安和冷卻的心又慢慢的回溫。
“你沒事吧,怎麼會一個人渡海出來?”百裏撫舒好看的雙眉皺起,對於眼前的這個小男孩,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看你的樣子是礎蘊門的新弟子吧?”
百裏撫舒的話讓元寶詫異,他不認得她了嗎?
“百裏撫舒,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們三個月前就認識了好不好?元寶慢悠悠的坐了起來,百裏撫舒手中傳出的熱氣已經將她濕透的衣服烘幹了。
“抱歉,前段時間我生了一場病,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百裏撫舒不在意的笑笑,也坐到了葫蘆上。
“這個葫蘆應該是你師父的酒葫蘆吧?”百裏撫舒用手拍了拍酒葫蘆,轉頭淺笑的看著元寶。
元寶一直埋怨百裏撫舒不來找她,卻沒想再見之時,他已經不記得她和他之間發生的種種,心中難免大受打擊。
“你生什麼病,怎麼會不記得以前的事?”元寶有點不甘,就這樣被這個家夥從記憶中抹去,可她還有事要問他呢。
百裏撫舒正想解釋,卻聽上方站在劍上的夏紅歌在叫他。
“小師弟,師兄先回去了,接下來的路不難,好好保重。”百裏撫舒站了起來,綠阿已經從身後飛了出來。
“哦。”元寶這才發現她和他不知不覺間已經出了那片海域,可還是敵不過心頭的那絲失落。
百裏撫舒摸了摸元寶的腦袋,卻被她一把嫌棄的推開。
“我走了。”
“走吧,走吧,又沒人攔你。”元寶將頭別向一邊。
百裏撫舒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又聽見夏紅歌在催他,這才瀟灑的禦劍而去。
元寶抬頭望著站在雲端的一男一女,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羨慕還是嫉妒,可總歸是心裏不舒服。
冷冷的哼了聲,這才駕著酒葫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