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八阿哥。”雙喜往後一退,永璿伸出去的手沒有碰到她。
永璿笑了笑,看了看手裏的帕子,問道:“這是你的?”
“回八阿哥的話,是奴婢的。”雙喜低眉沒有正視永璿,“請八阿哥賜還。”
永璿把帕子放在鼻子邊聞了聞,笑道:“這香味很淡雅,不像是胭脂水粉。到底是什麼?”
“回八阿哥的話,興許是奴婢將帕子洗了之後晾在了花園兒裏,帕子沾上了花粉的香氣吧。”雙喜回答道。
“嗯,被你一說的確有花兒的清香。”永璿說道:“我很喜歡,不如就送給我吧。”
“八阿哥是何等尊貴的人,自有金的銀的等著您使。奴婢這種登不上台麵的蠢物,可別降了八阿哥的身分。”雙喜看永璿有意尋釁,嘴上也不饒人。
雙喜的話一出,永璿便愣了一下。後宮中的宮女他見得多了,哪個對他不是畢恭畢敬?宮外的女人他也見得多了,有意討好的比比皆是。這宮裏宮外倒還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跟他說話,永璿一下子就想起了朗秋來。他不禁心道:這個雙喜,倒有些四妹妹的影子。若是就這麼把帕子還給了她,永璿自覺下不去麵子,於是道:“這帕子看似是姑娘的心愛之物,被我這等男子觸碰到自然就不幹淨了。不如待我回去洗淨,讓我這隨侍給你送了來。”說著便把帕子往懷裏一揣。
雙喜見永璿不肯歸還,也知道糾纏下去必是無用,於是說道:“八阿哥來訪,奴婢前去通報。”說著就要進院子去。
“不急!不急!”永璿叫住了她,說道:“我與十一阿哥是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哪裏還用得著這些俗禮?我自己進去便是。”說著永璿走近雙喜身邊,笑問道:“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叫紀雙喜,是不是?”
“回八阿哥的話,是。”雙喜點頭道。
“聽永瑆說你身子不舒服,可好些了嗎?”永璿想起了那日壽宴上永瑆特地回來看雙喜。
“那是奴才主子的恩典,奴才托奴才主子的福,已經好了。”雙喜回答道。
她一口一個“奴才主子”,指的分明是永瑆,把永璿撇的幹幹淨淨。永璿自然聽得出她的意思,可是不知怎的,她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新鮮。永璿笑了笑,不再與雙喜戲言下去,“永瑆這會兒在幹什麼呢?”
“回八阿哥的話,十一阿哥正在練字。奴婢給您去通報。”說著就快步進屋去了。永璿知道她是故意躲開自己,微微一笑隨著進了屋。
永瑆剛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眼前剛臨摹好的王羲之《快雪時晴帖》。左看右看,搖搖頭喃喃自語道:“嗯,還是覺得差了點。”他抬起頭來就看到雙喜走了進來,“咦?雙喜,你去哪裏啦?我的茶喝完了,幫我沏杯新的吧。”
“主子,八阿哥來了。”雙喜說道。
“哦?八哥來啦?”永瑆笑著迎到門口,這會兒永璿也進了院子。“喲,八哥來啦!”
永璿笑著說道:“是啊,路過這裏,進來討杯茶水喝。”
“八哥說笑!您那裏盡是各地進貢的名茶,都說您是品茶高手呢。小弟這裏的茶水哪裏入得了你的法眼?”永瑆待永璿走近,兩人親熱得互相撞了撞肩,然後一起進了屋。“雙喜,沏好茶來,八哥可吃不得哪些粗茶。”
“嗻。”雙喜忙退了下去。
永璿看著雙喜匆匆的離去,知道她一會兒定然不會親自送茶來。他微微一笑,便對永瑆說道:“你在寫字?我看看。”他走到書案前一看,“嗯!果然寫的一手好字,難怪連皇阿瑪都誇你呢!”永璿笑道:“你知不知道?外頭你的一幅字都能和那些大家們平起平坐了。”永璿和永瑆坐了下來,“剛才在四妹妹屋裏,你知道嗎?她正因那日我在壽宴上寫文奪魁生我氣呢!好不容易才哄得她高興。”
永瑆拍著自己的胸脯笑道:“幸好那日我早早兒的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字。否則四姐姐一定也要怪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