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他解開了她的衣服,他的唇與她的唇隻差咫尺。他的身體不斷地顫抖,他的身體裏有一股自己幾乎無法控製的欲火。可是,最後的最後。他堅定地起身,對著自己的臉,狠狠地澆了一杯涼水。
其實,那一夜他不過是解開了她的衣服。不顧是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吻痕,不過是製造那些他們曾經融為一體的假象。那個時候的他,便是愛她的。因為愛她,所以不舍得有絲毫的勉強。可是,他不得不做。因為,陳岸芷,他對她有過承諾。
其實,他也很痛。他也很傷。當看著白玲玥那樣憤怒,當看著自己親手將她推走的時候。他多想,多想告訴她,什麼都不曾發生。可是,那樣子的自己,便辜負了陳如雪的信任。他,不能。所以,他便如同陷在沼澤地裏,動彈不得。他的那些痛,那些苦。隻能一個人在寂靜的夜裏,靜靜地舔著傷口。
白玲玥呆呆地看著他,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的那一夜,如同她心裏的一根刺。這麼久以來,那根刺一直都在那裏。無法拔出,隻能疼痛得難受。可是,他卻突然間告訴自己。其實,她心裏的那根刺。可以不存在的,其實,如果不是自己錯誤的以為。它本就是不存在的。
楚白飛說:“對不起……我答應過岸芷要這樣做。可是,我終究還是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你。我不能告訴你真相,真的對不起……希望你知道這件事之後,心裏能好過一點。”
楚白飛頓了一下,說道:“玲玥,保重。”
說完這句話,他便上了馬車,馬車以飛快的速度行駛起來。坐在車裏的楚白飛,始終沒有回頭。不是不想,隻是不敢。他怕自己一旦回頭,一旦看見她,便會再也舍不得離開。可是,他什麼都不是。她的身邊,早就有那個永遠陪伴的人,即使,不是他,也不會輪到自己。因為,她的心裏,再沒有他的位置了。
白玲玥看著楚白飛的馬車絕塵而去,不知為什麼。她有一瞬間的難過和心痛。到了現在,他們真的真的,再沒有一絲聯係了。從此以後,他們再不會存在於彼此的世界了。可是,不會存在便真的不會記得了嗎?
不,不是。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不管是白玲玥還是楚白飛,他們都不會忘記彼此。
段成澤走過來,輕輕地擁住發呆的白玲玥。
“我們進去吧。”
白玲玥沒有說話,如同一隻木偶一般任由他帶她行走。
段成澤眼裏的光明明滅滅,幾次三番,他都好想問她。是不是因為楚白飛離開,所以,她這樣難過。可是,最後的最後,他終於還是沒問。他是害怕的,他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楚白飛,那個曾經讓她愛了那麼久的男子。在段成澤的心裏,他始終都存在威脅。
所以,他不問。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以等,等有一天你的心裏完全沒有別人。
這天晚上,白玲玥背對著段成澤,一夜無眠。她不知道,她身後的段成澤亦是一夜無眠。他知道,她一直沒有睡著。他在想,她是不是舍不得楚白飛,是不是依舊對他餘情未了?
第二日清早,白玲玥轉過身的時候,段成澤便已經不在了。她望著左邊那一片空了的位置,茫然若失。
晚上,段淳祖請他們一起過去吃飯。自從他們回來了之後,段淳祖對白玲玥便不再處處刁難了。他開始嚐試著接受她,他知道,他是在給自己自由。隻有他真正的放下這所有的一切,他的心才能夠得到真正的自由。
不知道為什麼,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奇怪。段成澤和白玲玥,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吃著,偌大的聽力,安靜地有些詭異。
段淳祖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安靜,便主動開口說話。
“成澤,最近鋪子都挺好的吧。”其實,段淳祖這些年早已不過問這些事情了,此時問這個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段成澤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恩,都挺好的。”
段淳祖輕輕地點了點頭。
三個人,又恢複成方才的樣子。
突然,段淳祖感覺心口一陣鈍痛。手裏的筷子應聲而下,隨即,他便重重的倒在了椅子上。
白玲玥和段成澤看向段淳祖,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他們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白玲玥和段成澤同時站了起來,奔到段淳祖的身旁。
“義父,你怎麼了?”白玲玥和段成澤異口同聲的說出了相同的話。
“藥……藥……”段淳祖虛弱地說道。
“義父,藥在哪裏?”聽清段淳祖說的話之後,段成澤焦急地問道。
“書……房的……抽……屜……裏……”
聽完這話,段成澤便向書房跑去。段淳祖的書房在東院,離吃飯的地方很是有一段距離。
段成澤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推開了書房的門。
手忙腳亂地翻出了一瓶藥,段成澤正想離開,卻不想看到了桌子上的畫。若是普通的話,段成澤自然不會多看。可是這個不同,這個人有著與白玲玥一樣的臉。之所以沒有將她認作白玲玥,便是因為她的神韻並不與白玲玥相同。愛一個人的時候,便能夠輕易地看出她與別人些微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