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晨從火車上下來,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了看午後的豔陽,身邊的幾個刑警沒有催促他,站在他的身邊靜靜地等待著他。郭敬晨笑了笑搖了搖頭,低下腦袋看著腕上的手銬想了一會兒,這才慢慢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刑警的陪同下向出站口走去。他自己很清楚等待自己會有怎樣的結局。他忽然有種很痛恨景華的感覺,如果不是對方拿給自己看那張光碟也許什麼事情也沒有,自己那天本來打算是要和她分手的;又忽然又有種很痛恨康勝傑的感覺,如果不是自己輕易能從康勝傑得到七十萬,自己也許不會對景華痛下殺手;再忽然有種很痛恨自己的感覺,如果不是心中的貪欲占據上風,自己也許還會很快樂的在著慵懶午後陽光的照射下,躺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美美的午睡;最後忽然有種很痛恨身邊刑警的感覺,如果不是你們押我回來,自己也會在另外一個城市,開始新的快樂生活。命這就是命,他的心裏哀歎著。午後的陽光跟隨著他踽踽前行的背影,忠實的在他身後留下一抹濃濃的陰影。
程泳得到了郭敬晨回來的消息,心髒在猛烈地跳動,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在房間裏走了幾步終於下定決心,拿出自己前兩天剛買的手機撥動著電話號碼,對方接通了。
“貨已到站注意查收。”
對方沒有說話直接將電話掛了。這是他放在桌頭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按動接聽鍵。
“傑哥。唔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吧!”說完他將電話掛斷放到了桌子上,靜默房間裏一片靜默,這時一陣狂風毫無征兆的襲來,將開著的窗戶,猛的狠狠的一把甩了回來,發出“砰”地一聲巨響,接著窗戶的玻璃掉在地上,隨著“嘩啦”的聲音碎成片片小塊,程泳的身體一顫心房在劇烈的跳動著,這難道是什麼暗示嗎?他愣在地上,眼睛凝視著一地碎片,他忽然有種衝動想給對方打電話,取消一切的安排,手裏拿出電話將拇指摁在通話鍵上,但是過了好一會兒,自嘲的笑了一下,那拇指又慢慢地縮了回去。現在想要退出真的遲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更何況那一百萬正在向他招手。(另外五十萬,已經給了具體的操作人。)
關長青聽到郭敬晨回來的消息,心中大為高興,連忙要安排人進行突審,可這個時候接到縣政府通知,要求所有在單位的行局頭頭到縣政府會議室開會,安排布置盤山那風景區破土奠基儀式工作協調會。他媽的,這年頭是開不完的會,屁大點事情就要把人召集在一起傳達會議精神,算了先將郭敬晨送到看守所呆一夜,明天再說吧!關長青不論出於公私都不願意旁人接手這件事情,於公來講他的多年辦案直覺告訴他這件案子不會那麼簡單,說不定會牽扯出什麼東西,提前走漏了風聲會對案情順利偵破產生影響;於私他想自己第一手掌握這個案前的詳細資料,好當麵向董柏言表功,讓對方更加信任自己,畢竟自己有過不是那麼太光彩的經曆。所以他做出了令他追悔莫及的決定。
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警服,戴好帽子又正了正,從鏡子裏看見自己沒有什麼不妥,這才神采熠熠的拿上手包夾在胳膊底下,昂首挺胸的走出門去。
“金貴你什麼意思啊?在常委會上那麼不給老康的麵子。我看見老康的樣子活像就要把你不蘸醬生吞了。”賈權重不解地問道。
劉金貴淡淡一笑,依舊在侍弄他那幾盆花,“權重你心中肯定奇怪我為什麼那麼做是吧!”
賈權重點了點頭,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劉金貴,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做。
“老康時日不多了。”劉金貴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手依舊在用那個小花鋤鬆著土。
“什麼,老劉你說什麼?”賈權重眼睛睜得大大的,這個消息實在太突兀了,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嗬嗬,你不相信的話咱們可以走著瞧啊!”劉金貴轉過頭,氣定神閑的看著狀若木雞的賈權重。
“老賈你是不是得了什麼信,快說說,快說說。”賈權重著急的催促著。
“嗬嗬,這件事情本來和你說一說也沒關係,但是”劉金貴沉吟了一下,“算了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他笑著擺了擺手。
“老劉你他娘的是不是信不過我,咱們可是三十幾年的老交情了,要不是我在上學的時候,每天把我的午餐分你一半,你他娘的能發育的這麼好,我長成這樣就是拜你所賜。”賈權重著急了。兩個人站在一起確實懸殊比較大,劉金貴體格魁梧一副上好的身板,而賈權重身材消瘦個頭矮小,怎麼看就像落秧的茄子沒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