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終於在康勝傑入獄的一個禮拜後,下達了通知由張炳昌暫時主持滄源縣縣政府工作。這個通知確實很有意思,老張隻是暫時主持全麵工作,並沒有按常理指定他為代縣長,至於縣長更是想都別想。大家看向張炳昌的眼神裏麵多了一些耐人尋味的東西。
張炳昌接到通知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鬱悶藏在心頭,笑容很勉強,但是工作還是得做。倒是董柏言第一個表示了對他工作的支持,鼓勵他放心大膽的幹,縣委絕對會不遺餘力的支持你,為你的工作保駕護航。
董柏言的態度令張炳昌的心中稍稍有了一點底,既然是讓我主持工作,說明上麵還是很認可俺的能力滴,如果俺在這一段時間表現的工作能力出色,也許上麵會慧眼識才也說不定。此刻的他也隻能用這個幹巴巴的理由,安慰自己不平衡的心髒。可是他卻忘了,如果康勝傑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這個主持工作的名頭,永遠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但是他更忘了,當官人的眼睛就像鱷魚,永遠朝上看,四處遊動尋找在水麵上的任何獵物,至於水下哪怕有魚兒在它的肚皮底下嬉戲,也懶得看一眼。
劉金貴知道市委通知之後和善的笑了笑沒有說話,拿起桌上的煙用笑眯眯的嘴,使勁吸了一口,然後慢慢的吐出一個濃厚的煙圈,那個煙圈活像一頂帽子,由小變大一層層的向上遞進,由濃轉淡逐漸消失在無所不容流動的空氣裏。
董柏言對張炳昌任縣長還是抱有很讚同的態度,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是很過得去,他寫向周衛國有意無意的當麵提起過張炳昌的名字,但是對方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看來老張沒戲,董柏言心裏暗暗搖頭。
最近韓德林倒是老往他的辦公室裏麵跑,總是想把話題往張炳昌身上帶,董柏言心知肚明對方的意思,心裏暗自好笑。不過老韓能夠順利上位也不錯,可惜的是周老板意不屬他。這兩個奪標大熱門早早的被驅趕出場,那麼誰又會是那匹殺出重重圍追堵截的黑馬呢?董柏言暗自思量,會不會縣長的人選不在滄源產生,而是空降過來某個人,如果這樣的話確實是董柏言不願看到的事情。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如果一個地方好長時間沒有官場變動,勢必會造成思想僵化,人浮於事的不利於開展工作的局麵。隻有人員能夠流動起來,大家升遷有望才會保持旺盛的工作熱情。就像驢子拉磨,就算前麵掛上再水靈的蘿卜,也有失去興趣的一天,畢竟能夠吃到嘴裏那怕就算是在糠的蘿卜,也比眼前吃不到嘴裏強得多。一個位置的變更,往往決定著下麵大小官員的屁股底下坐的椅子。所以從董柏言內心而言,他還是很傾向於滄源常委內部產生縣長。
康孝忠和兒媳婦兩個人急匆匆趕回家,打開房門就往裏麵衝,連門也顧不得管,頗有幾分開門揖盜的古風。康孝忠更是扔掉拐杖三步兩步竄到書房,敏捷的程度不輸於二十多歲的棒小夥,將自己的兒媳婦遠遠甩在身後。
“秀娥你看這個東西是什麼玩意。”康孝忠從抽屜的最底層裏,翻出一個小紙盒,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類似於磁帶盒大小的東西,翻來覆去看不出有什麼玄機,隻好向身邊的兒媳婦場外求助。
秀娥接了過去仔細的看了看,然後用很肯定的語氣對自己的公公說道,“爹,我看這個應該是一盤DV帶。”
“什麼玩意?DV帶,DV帶是幹什麼用的?”與時代嚴重脫節的康孝忠,翻著白眼問道。
“爹這個東西,就好像我們錄音機裏用的磁帶,錄音磁帶是用來錄聲音的,DV帶是用來錄像的。”在縣文化站當過站長的兒媳婦,深入淺出的為自己的公公解釋DV帶的功能,言簡意賅語言直白很容易讓人理解。
“秀娥啥叫錄像?”康孝忠的這句話好懸沒讓秀娥背過氣。
秀娥抹了抹頭上的汗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他老人家明白了這個玩意是幹什麼的。康孝忠將那個盒子擺弄了半天,秀娥以為他在溫習自己剛才教他的理論知識,沒有吱聲隻是靜靜地看著。
“秀娥,我搗鼓這個東西這麼長時間,怎麼還不出人影啊?”康孝忠很不解的問道。
……。
秀娥將所有的該做的事情做好,打開電視,兩個人靜靜地看著,等電視屏幕變成片片雪花的時候,康孝忠很遲疑的問了一句,“小光他媽,我沒有看錯,電視裏麵的人是馬雲忠與勝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