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這種事不比其他,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
她雖然不能拒絕皇上,但單連城可以啊。他畢竟是皇上的兒子,總得考慮一下自己兒子的意見吧?隻要他在皇上麵前表明不願意娶,不就萬事大吉了?
雲七夕越想越覺得,自家的腦袋瓜子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等張沁雪走了之後,她立刻跳到書桌前,找出紙筆來。
說實在的,她用毛筆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呢,這會兒用起來了,才真心覺得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船到江心補漏遲。
為了不難為自個兒,雲七夕盡量把話表達得足夠簡潔。好不容易寫完,她竟好像跑了八百米似的,給折騰出一身汗來。
吹著氣兒讓墨跡幹了之後,她將信裝好,叫來了巧兒。
“巧兒,馬上把這封信送到晉王府,交給晉王殿下。”
“好。”巧兒點點頭,正要走,雲七夕又叫住她,再次強調,“一定要親手交給晉王殿下本人。”
巧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覺得手裏這封信頓時有些重,忙將信仔細收好,重重點頭。
“二小姐,您放心吧,巧兒一定交到晉王殿下手裏。”
看著巧兒帶著信離開,雲七夕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由於她昨夜是天快亮時才爬上床,還做了個惡夢,她這會兒有點困,但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不能放心地上床睡覺。於是她就坐在書桌前,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翻看。
巧兒回來時,雲七夕正用手撐著下巴,腦袋如小雞啄米一般地在打瞌睡。聽見動靜,她驚醒過來,忙問,“怎麼樣,信送到了嗎?”
巧兒點點頭,“送到了。”
“晉王殿下可說了什麼?”
巧兒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過來,“晉王殿下讓我帶回來給您。”
喲,還給她回信了?想不到這貨平日裏看著高冷,還挺有風度的。
雲七夕趕緊坐正,迫不及待地打開信來。
信還是她寫的那封信,然而當她的視線掃到下麵空白處多出的幾個蒼勁的大字時,心裏瞬間有一萬匹草泥馬在那兒鬧得歡騰了。
“字跡不堪入目,賣弄須慎重。”
賣弄?賣他爺爺家的大紅薯!
誰讓他作點評了?要不是情況特殊,他能有幸看到她的毛筆處女作?
“怎麼了?二小姐?”見雲七夕咬著牙,瞪著眼,整個兒一副十分不爽的樣子,巧兒小聲問。
“沒什麼。”雲七夕氣呼呼地將信往桌案上一拍。
巧兒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瞄過去。
這像是沒什麼嗎?明明就是有什麼啊。
深呼吸了幾口,雲七夕平靜下來,突然想到什麼,問,“這信你看過沒有?”
巧兒忙搖頭,“巧兒不敢,更何況,巧兒不識字。”
雲七夕放心地點點頭,又問,“晉王殿下就沒說點別的?”
巧兒再搖了搖頭。
雲七夕沉思了一陣,突然拍案而起,“我要親自去趟晉王府。”
心情急切,她儼然忘了自己腿上還有傷,一時動作太大,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子又坐回了椅子裏。
巧兒慌忙跑過來,“二小姐,您沒事吧?”
雲七夕忍著痛,瞥見信上那幾個字,火又竄了上來,哼道,“死不了。”
“呸呸呸,二小姐,可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巧兒連啐了幾口。
“立刻備車,我要去晉王府。”雲七夕說道。
巧兒麵有難色,盯著她的腿,“二小姐,您如今這個樣子,怎麼出得了門呢?仔細再傷到自己。”
“我隻是傷了,又不是殘了,就算是殘了,難道就得在屋裏關一輩子不成?”
巧兒見她固執,隻好答應她,“那好吧,那巧兒和您一起去。”
馬車在晉王府門口停下,巧兒替雲七夕打起簾子時,正好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外麵往府裏走。
“青黎姑娘。”她喊了一聲。
青黎聞聲回頭,盯著她,一時間有些茫然。
雲七夕忙在巧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青黎姑娘,你不記得我了?”她的臉上堆著笑,似乎跟人家很熟的樣子。
青黎蹙起眉頭,驚疑不定地盯著她。很明顯,她不記得她了。
雲七夕腦袋飛快地轉著,正在想對策,卻突聽一個聲音遲疑地喊道,“姑娘,是你?”
雲七夕抬頭一望,隻見一個老頭正從晉王府裏走出來,確定是她,臉上一喜。
“姑娘,果真是你。”
雲七夕也認出他來了,他就是當日在帳篷裏,不敢對單連城下刀的大夫顧遠。她知道,當時他對她的醫術頗有幾分崇拜,甚至算得上是她的半個粉絲。
“顧老,我是來找晉王殿下的。”看到一個還算熟的人,雲七夕趕緊說明了來意。
顧遠連連點頭,“是,殿下在呢,青黎,趕緊帶姑娘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