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你先下去吧。”
“阿朗!”阿善跺了跺足,撒嬌地喚了一聲,有些不甘。
阿朗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臉色陰沉了下來。
於是阿善本是還想再說什麼的,最終也沒說出口,不甘地看了雲七夕一眼,腳步重重地離去。
“你竟敢這麼對待公主?她都生氣了。”雲七夕挑眉看他,帶著點兒得逞的笑意。
阿朗看了看她,笑容又綻放在了唇邊,“無所謂,你可以繼續溫柔地叫我阿朗。”
竟然沒有激怒他,雲七夕突然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了,板著臉。
“不叫!想得美!”
她這突然的情緒變化讓阿朗大笑了起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笑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收了笑。
“我確實想得美,想得到許多東西,可是人沒有欲望不行,因為有了欲望人才會有那股拚勁兒,才會活得精彩,你說呢?”
雲七夕哼了哼,“人是得有欲望,不過還是要稍微現實一點兒,一些不切實際的欲望隻會是徒增煩惱,困擾自己。又不能實現,何必呢?”
阿朗知道她的意思,笑道,“人不去拚,又怎麼知道它不切實際呢?我猜單連城現在已經知道你在我們手裏了,你猜猜看,他會怎麼做?你希望他會怎麼做?”
提到此,雲七夕就笑不出來了,嚴肅地看著阿朗。
“我希望他像個男人。”
“是像個男人一樣保護自己的女人,還是像個男人一樣固守別人的江山?”
雲七夕沒好氣地看著他,“他要是退兵投降,就不是男人。”
阿朗瞅著她突然生氣的樣子,輕輕一笑,“何必妄自菲薄?也許在他的心裏你就是比這江山城池更重要也不一定?”
是嗎?會嗎?不!她不希望他因此而亂了陣腳,也不希望在阿朗的要挾下做出任何決定。
轉眼間,又到了晚上!
阿朗又來了,說是來給她喂飯的。
“又是一天了,晉軍那邊還沒有消息,你急嗎?”
雲七夕笑眯眯地看著他,“我不急,半點兒都不急。在這裏好吃好住的,吃飯都不用自己動手,我急個屁?”
阿朗怔愣了一瞬,淡淡一笑,便沒再說什麼了。
而雲七夕堅信,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而她也相信,憑著單連城的冷靜的睿智,絕不會在衝動之下輕易做出任何重大決定。
吃完了飯,阿朗放下碗,拿出一張絲帕來輕柔地替她擦嘴。
“如果晉王不肯為你放棄城池,你怎麼辦?我不會殺你的。”
想到那種可能性,雲七夕的心裏痛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地恢複了燦爛了笑容。
“我,我當然有事情可幹了,你既然這麼好心不殺我,那我肯定會去和他一起慶祝勝利啊!”
這話讓阿朗愣了很久,他才輕輕一笑,“不過,我相信他不會不顧你的,他舍不得。他是一個不輕易動情的男人,我聽說這樣的男人一旦動情會很瘋狂,不是執著到死,就是孤老終生,你相信嗎?”
執著到死!孤老終生!
雲七夕覺得這些字眼過於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應該還有第三種可能,叫白頭偕老!
見她突然神情凝重地沉默了,阿朗溫和一笑,“別想了,我喜歡看你笑,不喜歡你愁眉不展的樣子。”
“誰稀罕你喜歡?”雲七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阿朗也不生氣,扶著她躺下,依然給她蓋好被子。
“睡吧,當太陽再升起時,說不定就會有答案了。”
他這戀人般的溫柔讓雲七夕多少有點不適應,她已經習慣了單連城那種霸道的好,從習慣到愛上。
夜已深,陰霞山腳,晉軍大營的主帳還燈火通明。
戈風腳步匆匆地領著一個人入了主帳。
“爺,輜重營失蹤的五小分隊有消息了。”
正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的單連城猛然睜開眼睛,盯著戈風身旁的人。
老袁單膝跪地,抱拳朗聲道,“輜重營五分隊什長袁毅參加晉王殿下。”
單連城已經站了起來,走上前來,緊盯著他。
“袁毅,起來說話。”
“謝晉王殿下!”
袁毅站起身來,垂首道,“殿下可能已經知道晉王妃被困餘嘉嶺的事了,屬下深夜趕來,是還有一件事情,務必要讓殿下知曉。”
“說。”單連城沉沉一個字,卻聽得出急切。
袁毅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當日在沙河莊,由晉王妃策謀,我們抓住了幾個準備偷襲輜重營的烏爾丹俘虜,其中有一個,叫阿古木。”
“阿古木?”單連城眸光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