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年的故事這麼纏綿緋惻。
所以說,一切都是有根源的。恩恩怨怨,事必有因。
料想當年若不是單燁阻止,木錦蘿一定已經跟著拓跋洵去了北狄。興許,不會死得那麼早,說不定現在還活著。
後來的一切後續也許就會不一樣了,她也就沒有機會代替二小姐的身份,那麼她還有機會遇到單連城嗎?
再設想一下,如果單燁的身份不是皇帝,那麼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娶木錦蘿吧?可是強扭的瓜終究是不甜的。
他如今躺在承乾宮裏,卻還在為了一座墳與北狄僵持。這麼多年,是非愛恨,他似乎依然沒有想通。
隻是不知道誰能堅持到最後。
關於此次北狄發兵為遷一座墳的目的,在大燕民間也早已是傳得沸沸揚揚。於是,皇上年輕時鍾情一個舞姬的風流韻事被重新翻開了。
相比皇後當年在太後麵前打小報告的小肚饑腸,惠妃倒是顯得要豁達許多。
那一天,雲七夕看完單燁,順便去怡月宮裏看惠妃。
一跨進怡月宮,她就從打開的窗戶裏看到青黎坐在偏廳裏出神,連有人進去都沒有發覺。
跨進正廳,往偏廳看去,發現青黎一手拿著針線,一手拿著一件未完成的衣服,她手上的動作停了,眼睛盯著手中的衣服,不知在想什麼,想出了神。
那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做給誰的。
雲七夕不由想起去年的冬天,青黎捧著一件她親手做的衣服送到永台大營來給單連城,結果單連城轉手就把衣服送給了戈風。
當時單連城的行為,就如給青黎心上捅了一刀,她應該是痛的,恨的。可是痛完,恨完,今年冬天她又拿起了針線,就仿佛這已經成為她的習慣。
“七夕,你來啦。”隨著珠簾脆響,惠妃從裏屋走了出來。
雲七夕與偏廳裏麵失神的青黎同時回過神來,青黎慌亂之下大概紮到了手,嘶一聲後,將手指放到了嘴唇裏。
今天天氣還可以,難得見到了太陽。惠妃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拉著她到院子裏去。
“母妃,大燕與北狄如此僵持,如果您是皇上,您會怎麼做?”雲七夕問道。
惠妃淡淡一笑,拿起放在牆角的小鋤頭,給院子裏的小花園鬆土。
“本宮最愛茉莉花,隻是花期短,正是因為花期短,本宮越發珍惜,這些年來本宮也總結出來了,隻要用心維護,來年它開出的花必定會更加芬芳淡雅。”
惠妃的話與她的問題完全不沾邊,但又似乎在暗指著什麼。
惠妃慢慢挖了一會兒,大概身體熱絡起來,抬起頭來時臉頰微微有些發紅,歇息的時候,她這才道,“關於你娘的事本宮知道一些,當時本宮到大燕不久,起初皇上一門心思放在本宮身上,後來他迷上了當時很有名的舞姬木錦蘿,也就是你娘。其實本宮當年很感激你娘的,分散了皇上的注意力,讓他不再一直纏著本宮,本宮也有了一點自由。其實最初來大燕的那兩年,本宮是很恨他的。”
這一點雲七夕是知道的,恐怕不止是來大燕的一兩年,她的恨一直都在心裏,隻是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就由恨變成了愛。
“男人的感情是很神奇的,女人的心可能隻容得下一人,而他們卻可以很博愛,那時皇上年輕,喜歡到處遊玩,從高寒之地得來一塊珍稀的羊脂白玉,做了兩隻玉扳指,一隻給我本宮,一隻就給了你娘。”
“是不是就是連城手上戴的那一個?”雲七夕趕緊問。
惠妃回頭看她一眼,“是啊,本宮後來把那隻玉扳指給了連城。”
“兩隻玉扳指都一模一樣嗎?”
惠妃笑著點頭,“是啊,為了公平,當然必須得做得一模一樣了。”
那玉扳指竟然有兩個,這是雲七夕萬萬沒有想到的。
那木錦蘿的那一隻在哪裏呢?到底哪一隻才是帶她穿越的那一隻呢。
……
單子隱回京後去宮裏看望單燁,應該是沒想到單聰也在承乾宮內。
一盤棋擺在床邊,兩父子正在下棋。
單燁今天的精神看起來倒是好,臉上掛著笑容。
想想,他們兩父子有多年沒有在一起下過棋了。
單聰雖是在下棋,可臉色看來卻完全沒有下棋時的愜意,倒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但單看這副畫麵,還是很和諧的。
單子隱的突然出現,打破了這份和諧。
而單燁臉上原本存在的笑容,也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竟數消失了。
單子隱隻當沒有感受到室內氣氛的變化,緩步走到床前,溫和笑道,“父皇,兒臣指到您的旨意,就趕回來了,不知您近來身體可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