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鶴老(2 / 2)

四人抬著屍體經過礦地,一路上有靈族的守衛見此情景都紛紛避開,以為是剛死的礦夫都怕沾染晦氣,偶爾碰到幾個出洞送血石的礦夫也是搖頭歎息,遠遠地跟四人點頭示意也不敢上前詢問,便快速的重新進入礦洞內。

他們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來到了亂葬崗,兩麵山峰林立,中間地勢平坦,寬闊的視野一眼望不到頭,滿眼盡是墳堆,一個挨著一個,雖雜亂不堪,墳堆上卻見不到什麼雜草,明顯是有人長年在此打理。

近處有幾間整齊的房屋,屋前種了一些奇異的藥草,一位白發皓首的老者站在藥草中間,老者滿臉皺紋,佝僂著身軀,看起來蒼老羸弱,渾濁的雙目隱約見到有幾個人影向著他走來,隨即迎了上去。

走近一看,發現四人竟然抬著一具屍體,老者瞥見了眾人抬著的屍首,神情顯得有些悲傷,情緒低落地問道:“哎,又有人走了嗎?”說完又走到屍體近前打量,突然神情一震,瞬間又恢複如常,老者的異常並沒有被曲威等人發現。

“鶴老有禮”曲威放下手中的屍體,上前拱手敬道:“這人是我們從血礦中挖出來的,應該是久遠年代的古人,不知為何如今還保持者完整的屍身,還請鶴老幫忙下葬。”

“好吧,你們先把屍體放在屋內。”老人說完就往屋裏走去,眾人緊隨其後,隻見屋內空空如也,角落裏放了一堆草席,老人拿了一張放在房屋中央,眾人熟練地把屍體放在草席上,看他們的樣子這種事情應該不隻幹了一兩回。

石頭此時顯得很奇怪,放下手中屍體後一直盯著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鶴老發現了石頭的異樣,和藹的問道:“石頭,你是想祭奠你的父親嗎?”

“嗯”石頭顯得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我爹生前最喜歡喝你的酒,鶴老,你能不能給我一些。”

曲家老三見著石頭的樣子,也向老人求道:“是啊,鶴老,我們大家都知道你的酒都是用來敬獻荒族人的,留下的一些還要在族人受傷的時候用上一點,幾乎所剩無幾,但請你老念在石頭一片孝心的份上,就給他一些吧。”

“鶴老,我也正要求你一壇酒了,剛才我大哥與那兩隻豺狗起了衝突,我不得已的情況下隻得向他們許諾一壇你的酒,還請你老幫個忙。”曲明也開口求道。

鶴老看了看二人,說道:“我剛釀製了一些,你們跟我來吧。”隨即轉身從裏屋拿出兩壇酒遞給了石頭和曲明,兩人小心翼翼地抱著酒壇連聲道謝,四人祭奠完石頭的父親後也就回礦洞了,此時的屋內隻剩下躺在草席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和鶴老。

鶴老站在屍體旁邊,仔細觀察起死屍來,麵容安詳,青年男子一動不動,青色的長袍腰間掛著一塊青色的牌子,牌子紋路古樸,不知是用什麼材料所鑄,鶴老從屋內抱出一壇酒,打開酒蓋放在男子身邊,酒香撲鼻,香氣四溢,彌漫整個屋內,看了看男子的麵容,鶴老突然說道:

“你起來吧,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了,你瞞不了我。”

“老先生好眼力。”屋內突然響起一道男子的聲音,躺在地上的屍體豁然睜開雙眼,緩緩地站起身來,雙手抱拳向著鶴老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說道:“我剛才也是不想驚嚇到那幾位仁兄,還請老先生海涵,先生這酒真是香氣宜人,不知可否贈與我一壇。”

“請便”

老人的表情顯得非常鎮定,完全沒有一絲驚懼的神情,竟然也向複活的男子做了一個同樣的手勢,隨後就往裏屋走去,留下男子一個人待在屋內。

青年男子也不客氣,俯身抱起酒壇輕輕地聞了聞,酒香入鼻,沁人心脾,他輕吟一聲好酒,隨即開始暢飲起來,雖說是暢飲姿勢卻顯得非常優雅,完全沒有粗鄙的感覺,一會兒工夫便喝光了整壇酒,竟沒有灑出一滴,男子抱著酒壇閉上雙眼沉醉在酒香之中,甘甜的美酒讓他的臉上重現了紅潤,整個人也幻化出生命的氣息。

他緩緩睜開雙眼,星辰般的雙眸配上儒雅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有種出塵的感覺,鶴老不知何時手中拿著一副畫卷站在青年男子身前,見他已經喝完便開口說道:

“你是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