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邑血(1 / 2)

“道人,或許吧”

青袍男子顯得有些迷惘,‘道人’這兩個字讓他聽起來如此熟悉,仿佛在久遠的年代別人都是這樣稱呼自己,喃喃的話語像是在回答鶴老,又像是在告訴自己,他開始沉思起來,鶴老並沒有打攪他,屋裏寂靜無聲陷入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兒,鶴老再次打破沉默,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名字?”

男子看起來更加迷惘,苦苦思索了良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或許叫啊三,也或許叫小四”突然他一個閃身就來到鶴老身後,手掌像一隻堅硬的鷹爪扣住鶴老的脖子,移動的速度快得來簡直沒讓人看清楚他的身影,男子的舉動顯得很突兀,事先完全沒有任何征兆,他冷冷地說道:

“你又是誰,我為何會從你身上感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道人是何方神聖,你又怎麼知道我是道人,難道你也是道人。”

冰冷的臉龐閃過一絲疑惑,儒雅的氣質瞬間消失不見,縷縷殺氣從他的身體上透出,空氣中的溫度仿佛都降低了不少,感受到自己脖子上冰冷而堅硬的鐵掌,麵對一連串的問題,鶴老顯得出奇的平靜並沒有出聲,隻是把手中的畫卷向背後遞去。

男子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依然捏住鶴老的脖子,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接過畫卷向下一抖,畫卷倏然展開,畫上的圖案讓男子臉色微微一變。

青色長袍,兩袖寬大,一位男子畫像躍然於紙上,著裝打扮與青袍男子赫然無異,隻是畫上男子麵容稍微年長,長相也與青袍男子完全不同,可畫上隱隱透出的那股出塵的氣質卻與青袍男子有幾分相似。

“這畫上的人是誰,不說我就捏斷你的脖子。”

急促的質問顯出男子心中的那一絲焦急,鐵掌捏得更緊了一些,兩個手指已經深深嵌入老人褶皺的皮膚中,仿佛隻要他再稍微用那麼一點力便能輕易穿過皮層進入血肉。

鶴老依然顯得很平靜,但捏緊的鐵掌顯然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呼吸有些急促,話語也是斷斷續續:“難道你們道人就是這樣對待一個送酒的老人嗎,濟世為懷的慈悲心腸原來都是謬傳。”

鶴老的話語似乎觸動了青袍男子的心弦,他沉吟了一下收起捏住鶴老脖子的手,身上的殺氣立時隱匿於身,全身又重新幻化出儒雅的氣質,冰冷的麵容變為歉意的神情。

“剛才多有得罪,小道這裏向老丈賠不是了。”

“小道?”

青袍男子脫口而出‘小道’也讓他自己吃了一驚,仿佛此二字是銘刻在自己的靈魂中,難道自己真的是這老人口中所說的‘道人’,隨即懇切的說道:

“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老丈不要介懷,希望能如實相告這幅畫的原委,老丈又怎麼知道我是道人。”

鶴老並沒有直接回到青袍男子的問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著青袍男子向裏屋走去,裏屋與外麵空空如也的堂屋完全不同,除了一張簡陋的床外全都擺滿了酒壇,沁人的香氣讓青袍男子再次讚歎一聲好酒,老人並沒有停留徑直走到床前,未看清楚他有什麼動作,房內突然響起吱嘎的聲音。

床板緩緩移動,顯出一個黝黑的大洞,這床竟然是空心的,上層床板原來可以活動,老人再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就率先從洞口走了下去,熟練的動作顯示老人定不是第一次進入洞中。

青袍男子並沒有露出任何異色,略一思量便緊隨著老人進入其內,待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洞內,床板又再次重新合上,不清楚個中玄機的很難看出這間簡譜的房屋中竟然別有洞天。

這是一間密室,到處堆滿了酒壇,燭火閃爍,昏暗的火光卻不影響青袍男子的視力,他正拿著一本陳舊的古書仔細翻閱,密室內擺著幾張桌椅,鶴老靜靜地坐在對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男子閉上古書開始沉思起來,老人依然沒有絲毫打破這種靜謐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青袍男子從沉思中醒了過來,露出恍然的神情,說道:“原來老丈的祖上曾被一道人相救留下這幅畫卷方才認為我是道人,可這本古書上隻是簡略地述說了老丈祖上的被救經過,對那道人並沒有過多的記載,老丈為何就如此篤定我就是道人。”

“你看”

話音一落,淩厲的氣勢立時從鶴老體內噴湧而出,佝僂的身軀挺直了,渾濁的雙目陡然明亮起來,看著老人的變化,剛才從老人身上感受到的那一絲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青袍男子顯得有些疑惑,略一沉吟突然脫口而道:

“法力”

“不錯,正是法力。”鶴老收起了外泄的法力,重新變為一個平凡的老人,說道:“那位道人救下先祖臨走的時候留下一段口訣和這拯救先祖的酒方,先祖利用酒方釀製藥酒拯救世人,倒是這段口訣深奧晦澀,傳到我這糟老頭子手上也隻是修出了一些微薄的法力增加壽元罷了,並沒有多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