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獲全勝(2 / 2)

於情於理,她既然看到了他,總是不能置若罔聞的。

沒想到王稽會問到公孫喜,白起先是愣了一下。也隻是這一下而已,關於如何處置公孫喜,他似早有打算,是以眼下回應起王稽來也並不猶豫,“公孫喜乃魏國名將,更是白起的前輩,白起敬他猶且不急,又怎會用祭旗的方式辱沒了他?”

“秦國正值招攬賢才之時,白起之意,是將公孫喜勸降,讓他能為秦國所用。”

王稽的眼中瞬間已滿是星星,對於自己的手下敗將,他無絲毫詆毀,反而恭敬有加,這讓王稽如何不欣賞他?她忍了忍,見四下無人,終是忍不住在白起臉頰狠狠地親了一口,還伴隨著“叭”的一聲。

“你在我心中真是越發高大了。”王稽讚道。

白起被親的錯愕,轉眼間已是滿麵通紅。

王稽也不管他,徑自道,“我與公孫喜到底也算舊識,你勸降之時,帶我去見一見他,可好?”

白起點了點頭,欣然應允。

此時的帥帳到底人多眼雜,王稽也不便逗留太久,起身離去之際,身後白起聲音忽起,“王稽,若白起有封候拜將、位極人臣之日,白起能給王稽名分,能娶王稽為妻麼?”

因白起打了勝仗而歡喜雀躍的王稽在聽到這句話時,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冰水,透心的涼。

白起不懂王稽的顧慮,卻相信王稽的顧慮,這才有此一問。在他心中,他從未想過放棄迎娶王稽,在他心中,那似乎已成了除他誌向以外的另一個執念。

王稽心中酸澀,不忍打擊他,卻也不得不說實話,“白起位置再高,能高過魏冉、高過秦王麼?”

這個問題太過顯而易見,以至於白起頓了一下,便輕輕搖頭。

王稽嘴角揚起一絲苦笑,“如此,那便不能。”

昏暗中,白起的明眸也瞬間暗淡,仿佛失去了支撐,無所依附一般。王稽心中不忍,便又補了一句,“或者說,至少眼下還不是時候。”

撥雲見日,隻這小小的希望,也讓他的眼中頃刻間便又有了神采。

公孫喜被羈押在新城內原有的牢房裏,王稽去時,整個牢房正被重兵把手著。王稽乖乖地跟在白起身後,一路無言。

見到公孫喜時,他正在牢中對著唯一的小窗發呆。陽光從小窗而入,照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清冷而寂寥。

“公孫將軍。”白起喚道,自報家門,“在下乃秦人白起,見過將軍。”

話音方落,一直背對著二人的公孫喜已轉過身來,縱然坐在地上,他仍然仰著頭,斜睨著白起,語氣中頗有一絲居高臨下的氣勢,“你便是讓老夫兵敗的秦軍統帥?”

他蒼老了許多,距離垂沙之戰已經過去八年了,距離聯軍兵陳函穀關也已過去了五年,如今已年過四十的公孫喜早已不複當年的英姿勃發,當然,他眼下的憔悴,也與今時魏國的一敗塗地有關。

白起從不是落井下石的性子,他拱了拱手,客氣道,“晚輩白起,正是秦軍統帥。”

公孫喜上上下下打量著白起,連連點頭,“能以十二萬人殲滅二十四萬人,不錯,後生可畏。老夫到底還是老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公孫將軍今日之敗,實屬偶然。公孫將軍正值盛年,何以言老?他日公孫將軍再戰,定可再次大獲全勝。”

這一番話,算是窮盡了白起的恭維之言,可公孫喜並不領情。他“哼”了一聲,眼中盡是嘲諷之意,“白起將軍這是來勸降的?”

白起老實點頭,誠懇道,“公孫將軍乃一代名將,秦國上下無不敬服。眼下秦國求賢若渴,公孫將軍若能助陣秦國,將是皆大歡喜之事,還請公孫將軍仔細考慮,再答複於我。”

“不必考慮了!”公孫喜斷然回絕道。

“先王待老夫恩重如山,老夫今日卻兵敗山倒,實在有愧於先王。老夫早已無顏苟活於世,又何談降於秦國?”

“今日你雖殺魏國十六萬人,但魏國有兵馬百萬,又有能臣良將,你也隻能踏入伊闕而已,再休想踏入魏國境內?我雖死,魏人定會同仇敵愾,為我報仇血恨的!”

能說的話,白起已經說盡了,他再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轉頭看向王稽。

順著白起的視線,公孫喜的目光也落在王稽身上,須臾,他忽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