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景從前隻知清和性子堅忍,吃多少苦也不訴苦。現在才知她胸懷寬厚,寵辱不驚。如今她和母親重得皇恩,她也沒什麼變化,還是依然清淡安靜。那日路遇溯玉,她的退避容讓實在令天景佩服。現在和玄明一同讀書,麵對其他姐妹厭煩躲避的宜妃的兒子,她這個曾經深受宜妃所害的人,卻能毫無芥蒂地和他相處。
天景有次問起,她淡淡道,“這些年來,玄明每次見到我和母親,都是溫和有禮的。有幾次他和宜妃一起遇到我們,他會強行阻止宜妃羞辱我們。聽說他還為此挨過宜妃的打。他們雖是母子,但他善良知禮,和宜妃是不一樣。要是把他和宜妃放在一起怨恨,就太不講理了。”
時間一天天晃過去,天景過著悠閑的小日子,慵懶得幾乎和絨絨一樣。這個月的初一,都忘記了還有翊雪的課要上。於是,初一夜裏三更時分,一隻纖秀美麗的手探進床帳,捏著天景公主的耳朵,把她扯出了夢境。
“姐姐,大半夜的,你就不能用稍微正常些的方式出現嗎?”幸好天景反應快,在驚醒的同時就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誰,才沒出聲叫喊。她揉著劇痛的耳朵怒視那個笑吟吟的女子。差點揪掉了她的耳朵,還好意思笑,這是親師傅嗎?
翊雪瞬間斂了笑容,板起臉罵道,“你還敢瞪我,死丫頭!還記不記得今天要上課?知不知道我在那小屋裏傻等了你兩個時辰?你倒睡得舒服安穩。你這頑劣弟子,要是遇見了厲害師傅,不用板子打也得動戒尺,為師我心慈手軟才隻揪你的耳朵,你還委屈了不成?”
“不委屈不委屈,姐姐教訓得是。”既是自己理虧,天景立刻乖巧認錯。
“哼,我看你這段時間可是懈怠疏懶的很呢。”翊雪在床沿坐了,順手抱了絨絨撫弄著,挑了眼角瞟她,“天景公主,這宮裏的日子過得舒服吧?你那皇帝老爹可是疼你得很呢,把你當作掌上珠心頭寶,慣得你一身懶骨頭!”
“姐姐,忘了上課是我不對。可我也是最近才有點偷懶,以後我再不這樣了,我還做勤奮的好學生還不行嘛!”天景苦著臉哀求。
“切……我說你錯了嗎?”翊雪拍拍她的臉,再幫她揉揉耳朵,“哪個小孩子沒偷過懶,你現在總算有點像個正常的小孩子了,姐姐我很高興呢。今天半夜三更地來嚇你,也不是非要給你上課,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啊?”
“過幾天,這宮裏有場好戲要上演,你可是主角哦,所以我先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到時緊張。”
“戲?什麼戲?我還是主角?”天景當然知道翊雪所說的戲不是生旦淨末的戲,而是另有所指。她一頭霧水地等翊雪解釋,但這隻鸚鵡愛捉弄人的老毛病又發作了,她不耐煩地揮揮手,“哎呀,我都說了是好戲,現在提前告訴給你劇情就沒意思了,你不用緊張,到時好好演你的角色就是了。你隻記住,你的皇帝老爹疼你,姐姐我也疼你,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