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隻有陳方敘一個人坐著,而且臉上還掛了彩,看起來有些狼狽。
想來是下山太急,被山上的雜草給劃傷的。
童臻麵對他就覺得心累,低聲哼哼道:“陳叔讓我給你和陸小姐送飯,陸小姐呢?”
陳方敘抬起頭看了童臻一眼,目光深不可測,莫名的就讓童臻覺得心裏發涼。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吧?
“剛才失血過多又暈過去了,現在在裏麵輸血。”陳方敘不鹹不淡地敘述道,眉宇間深冷一片。
童臻將飯盒放到了桌子上,正要隨便安慰他兩句,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陳先生,醫院有產婦大出血,b型血告急,到別的醫院調取還需要一點時間,請問陸小姐有沒有親屬在場?”
陳方敘英俊的眉深深地皺了起來,正要開口,童臻卻接了句:“我也是b型血。”
護士鬆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那這位小姐先去做個檢查吧。”
陳方敘抬起冷冽的雙目,深深地注視了她一眼,半響才啞聲道:“辛苦你了。”
童臻沒回他話,倒是覺得心裏有些哀涼。
她的丈夫,居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來跟她道謝。這個人,還是他堂弟的女朋友。
嗬嗬——好大一出戲,她不過是個不起眼的配角罷了。
童臻檢查後,坐到了輸血科。
其實,她也並不是不喜歡他的。
怎麼說,女孩子都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有些莫名情結。
再說,他如此優秀,優秀得無可挑剔,令人抑製不住春心萌動。
童臻心裏一千萬個後悔。
她起初隻以為他是冷清,卻不知她一直不是那個可以讓他卸下冷麵的人。
針筒突然快狠準地紮進了她的血管,不是很痛,童臻眨了眨眼,眼淚卻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抽了五百cc的血,童臻起身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她扶著桌子站了好一會,才慢慢直起身走出去。
哎,肚子好餓,腳又痛。
她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人這麼一通折騰下來,真的是半分精神都沒有了。
她慢吞吞地挪腳回到了病房,在走廊處低著頭跟對麵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輕輕擦肩而過,居然沒站穩,被這麼一帶,就連退幾步,跌到了地上。
那位醫生長得清俊優雅,半蹲下身子拉她,伸出的手掌五指修長有力,甚是好看。
“沒事吧?小姐。”這聲音……怎麼聽起來有點兒耳熟?
童臻十分不好意思地抬起頭,撞進眼中的,是陸之言淡靜如玉的臉。
她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聲音有氣無力道:“是你啊……順風車先生……”
陸之言看著她泛白的嘴唇和蒼白的麵色,心裏居然生出一絲憐惜,正要說話,手中的手卻軟乎乎地滑了下去。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將她抱了起來。
童臻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一杯衝了熱水的葡萄糖。
“快喝了吧,你低血糖了。”陸之言的聲音一絲不苟,淡漠冷靜。
童臻伸手接過,小口地喝光了杯子裏的水,她小心地放好了杯子後,才十分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