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童臻在手機上無意中劃到國內的一些資訊,得知蘇致已經徹底破產,且下落不明……
至於他那個還沒來得及公開的兒子蘇縉,谘詢上未曾提到。
但她從童遇那裏得知,那個人的下場,比她想象的更慘。
然而這些對於她來說都已經意義不大,凶手死的再淒慘,也不及她心中悲憤的萬分之一。
她坐在安全區一角的樹蔭下麵,將那本厚厚的記錄本翻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精湛自己的醫術,力所能及地挽救在她麵前遭受痛苦的人。
仿佛隻有這樣,心裏的那一道深刻猙獰的傷痕,才能減緩一絲絲痛苦。
“這麼認真啊?”
一聲戲謔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童臻皺眉,抬頭看到了枝葉繁茂的那大樹枝上半躺著一個懶懶的男人。
男人身上套著件白色大褂,隨意地敞開著,從樹枝上垂落,他半眯著眼睛,似乎剛從睡夢中醒來,短發揉的亂亂的。
大概是不經常外出任務的緣故,他看上去幹幹淨淨,但一臉玩味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個正經的醫生。
“你是醫療組的成員?”
童臻掃了一眼他的白大褂,問道。
“你就是江承非要塞進來的那個新人?”男人挑眉,翻了身子,趴在樹幹上看她,吐槽道,“別人走後門兒都是要享福,你倒好,走後門來吃苦,你缺心眼兒吧?”
聞言,童臻抿著唇,收了記錄本,起身要走。
“哎哎,這就生氣了?”
男人從樹上跳了下來,繞到她麵前去,“你們女人還真是愛生氣啊,我家樂樂也生氣了,自從前天被我騙著吃了一口芥末醬,到現在都沒理過我。”
童臻深吸了一口氣,繞過了他,朝營地醫療處走去。
“哎哎,以後大家都是戰友了,不要這麼冷漠嘛,你這個脾氣,拖到安全區外麵會被打死的……”
話音還未落,童臻已經快步走開了。
跑到醫療處,關上辦公室的門,童臻揉了揉太陽穴,這裏的男人一個兩個,真是話癆啊……
她在這裏待了這麼久,除了負責大家夥食食堂大媽,還沒見過第二個女性,對了,她就是第二個……
放好手裏的筆記本,想想下午沒什麼事情了,便去了食堂,幫蔣大媽擇菜。
“臻臻,你來啦!”
蔣大媽看到童臻,臉上立即笑開了花兒,遠遠衝她招手,“快來快來,我今天蒸了包子,馬上就出爐了,你來嚐嚐好不好吃!”
童臻:“……”
她來這裏快一個星期,每天都有一餐是包子,每次都是白菜包,有啥不一樣的?
剛想出聲說自己不餓,蔣大媽已經打開了蒸籠的蓋子,拿筷子夾了一個遞給她,“快吃快吃,趁熱吃!”
童臻隻好接過,將燙手的包子在兩手間回傳著,吹了幾下,咬了一口。
“怎麼樣?好吃嗎?”蔣大媽一臉期待地問。
童臻點頭,“嗯,跟昨天的一樣好吃。”
吃完包子,兩人坐小凳子上削土豆,蔣大媽關切地問,“怎麼樣?來這裏幾天,還習慣嗎?”
“挺好的。”童臻說。
至少,忙起來的時候會忘記一些事情……
“是吧?你可千萬別走呀,你要是走了,我又剩下一個人了,這些個小夥子們大大咧咧的,連個陪我說話的都沒有。”
蔣大媽笑眯眯地望著童臻,見她靜靜地聽著,便叨叨絮絮說了一個下午,從江承帶人接手這裏,到抓住一個偷食物的小孩,從營地裏養的獵狗一天到晚鬧脾氣,到哪個武裝分子扔炸彈的時候手滑差點炸著自己……
等到童臻晚上回去宿舍的時候,腦袋還在嗡嗡作響。
“阿臻,快來!”
童臻剛要踏進宿舍的門,就聽見了江承的聲音,隨即裝作沒聽見,繼續開門。
一個話癆就很可怕了,再來一個的話,她的耳膜都要碎了。
“阿臻!!”
江承以為她沒聽到,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
童臻已經踏進去的一隻腳頓了頓,扭過一張麵癱臉,“什麼事?”
“你來呀,我給你介紹一下你們醫療組的組長,他前些天去附近的鎮上救人去了,昨天半夜裏才回來,你以後還要跟著他做事呢,先臉熟一下呀。”
江承很是熱情地拉著她往休息廳去了,走進瞧見一個隨意套著白大褂的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他手裏端著一杯冰咖,正要送到嘴角,抬眼瞧見了童臻,隨即勾了勾嘴角。
“江承,這位就是你口中的當年救了你性命的白衣小天使??”
“咳咳咳……”
聞言,江承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一臉正色道,“周亦陽你不要瞎講,我什麼時候那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