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借口都沒有 連謊言都難廝守 對不起你隻會言不由衷…”通宵了一夜的唐北剛剛進入夢鄉,那陪伴了他多年的山寨到爆表的板磚手機就響起了他哼唱多年的旋律。他剛剛入睡,聽到手機鈴聲,心裏十分不爽。直接慵懶的翻了一個身,然後隨手抓起身邊的枕頭蒙在頭上繼續睡覺。不過電話卻並沒有就此罷休,一直吵到唐北忍無可忍後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抓起手機。
唐北睡眼朦朧的看了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一個外地號碼。唐北看到外地號碼就心煩,以為又是什麼騷擾電話或詐騙電話,正準備掛掉關機。突然腦子轉了轉再盯著屏幕愣了幾秒鍾,這還不算,他邊看邊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他似乎還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趕緊用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然後再比較一番。
經過再三比較終於確定了那個號碼的真實性,不過鈴聲卻結束了。房間又恢複了以往的寧靜,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隻是唐北的神情卻開始恍惚了。此刻他已睡意全無,隻好下床踩著一地的煙頭去沙發上找到僅有的一件幹淨衣服套在身上,然後坐在亂七八糟的沙發上隨手點燃了一支萬寶路,陷入了沉思。
香煙在唐北指尖肆無忌憚的燃燒,煙霧緩緩的上升將唐北的臉龐攏入其中,時隱時現。唐北也懶得管它,隻是一口接著一口不停的吸著,任憑煙灰散落一地。終究香煙還是燃燒到了盡頭,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唐北不得不放手將其扔在地板上,然後用腳狠狠的蹂躪。仿佛香煙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直到煙頭都爛的不像樣了他才罷手。
唐北最終還是拿起手機回撥了那個號碼,盡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會怎樣,但是他還是選擇回撥了那個號碼。“咳咳”唐北清了清嗓子,然後用手揉了揉喉嚨,這已經是他的老習慣了,每次打電話都會這樣。之後又順手拿起茶幾上的Zippo和煙盒走到窗邊,不知所謂什麼。
“喂,你在幹嘛呢?沒打擾到你吧?”電話裏又響起了那久違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唐北聽到這個聲音瞬間就愣住了,腦子裏又浮現出了曾經兩人煲電話粥的情形。一切都沒有變化,熟悉的聲音、不變的習慣。隻是事實卻不然,時間是把殺豬刀,終究會把一些東西劈得麵目全非,總有些東西會變化。最起碼唐北變了,心變了,沒有了往日接到電話的那種激動、喜悅和那難以察覺的緊張。
“喂,你在聽嗎?”電話那頭的人見唐北一直不出聲,便開口問道。
唐北聽到電話裏傳來的聲音,終於不再愣神。他搖晃了下頭,調整調整狀態後才故作鎮定的回答:“呃,我在聽呢,剛才在拿東西沒聽清,不好意思。”
“喔,沒事。你在忙嗎?要不你先忙吧,我一會兒打給你。”
“呃,沒事,我今天休假呢。”
“好吧,你還好吧?”
“嗯,我挺好的啊!你呢,你還好吧?”這話可以說是唐北聽到過的最爛、人們常用的問候了,一句你還好吧就把他給問住了。“是啊,我還好嗎?或許還好吧,有穩定工作,有群不錯的兄弟,有遮風避雨的地方,不愁吃喝。算起來還真的很好。”他在心裏自問。
“嗯,我也挺好的。我…”
“你…”電話裏的兩人同時說道,最後又都不說了,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電話的人打破了沉默:“還是你先說吧。”
“嗯,好吧。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最近怎樣,結果突然發現自己剛才就已經說過了,嗬嗬。對了,你剛才要說什麼呢?”其實唐北想問的是她的感情怎麼樣,但是話到嘴邊又改口了。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管得太寬了,人家過得怎麼樣又關自己什麼事呢?今天這個電話都已經夠意外夠離奇了,還管那麼多幹嘛!
“喔,就是想告訴你件事,我下周要結婚了。你前麵也給我說過這件事說我結婚要請你喝喜酒,所以我覺得應該要告訴你。至於你有沒有空就看你的了,我沒什麼的。”電話那頭波瀾不驚的說著,話語裏察覺不出一絲不合適,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唐北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就懵了,結婚?她不是在兩年前就說結婚的嗎,怎麼現在才結婚?唐北再也無法繼續假裝鎮定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下周結婚?”
“是啊,我下周一結婚,早上十點開始舉行婚禮。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電話那頭的人對唐北的問話感到有些疑惑。
唐北知道是自己話多了,人家好久結婚關自己什麼事,反正新郎又不是自己,所以趕緊打哈哈:“喔,沒什麼。祝你幸福,新婚快樂。我會去參加你的婚禮的,謝謝你還記得我的最後一個請求。”
聰明如她,她又怎麼會聽不出唐北話裏的意思,隻是她不想多說什麼,反正都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畢竟有些東西根本就回不到最初的樣子,即便再好,也忘不了有段時間曾經失去過。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這或許已經是對現在的他們最好的寫照了。但是似乎又有一些欠妥,畢竟執念太深的隻是唐北一人,人家隻是通知一下而已。所以最後誰都沒在多說什麼,彼此虛偽地寒暄後就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唐北是百感交集,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對往昔的懷念,也有吃驚、難過、猶豫,更多的卻是不甘。他不甘心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說的不是這樣的。不是說好的初春就結婚嗎,為什麼會拖延了兩年?為什麼當初不告訴自己這個消息?近三年裏一直都不和自己聯係,現在卻要告訴自己要結婚了?都決定改時間了,為什麼兩年前麵對自己的挽留和解決問題的方案就無動於衷呢?
想到這些的唐北終究還是禁不住風沙的侵襲,眼淚開始肆無忌憚地流淌。他關上窗戶拉起窗簾,不讓寒風繼續拍打自己的麵龐。他轉身看了看滿目瘡痍的屋子,終究他也隻能是無奈、自嘲的笑了笑。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唐北便擦幹眼淚拿起散落在沙發上的髒亂的衣服一股腦的丟進洗衣機裏,然後開始收拾屋子。這也是唐北的習慣之一,在他傷心的時候他就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發呆、抽煙、喝酒,然後一個人收拾房間。
唐北忙完這些後已經是滿頭大汗,房間倒是煥然一新了,他的心情也平靜了不少。他坐下來思考了一會兒後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喂,小航子,最近怎樣?好久不賤了哈,你又沒有更賤呢?哈哈”
“滾蛋,你丫找抽是不是?你丫才賤,你妹的。說吧,找我什麼事?”
“嘿嘿,瞧你這話說的,沒事哥就不能找你了?”
“滾蛋,哥不搞基。”
“好吧,那我不找你,拜拜。我去找嫂子去,話說好久沒有找她彙報工作了呢!呃,對了,上次我們一起去玩兒那裏叫什麼來著,我把名字忘了,沒法向嫂子交代啊!”唐北在電話裏故作委屈、似笑非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