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寒冷的侵襲,夏桃夭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
“我不是死了麼,為什麼還有寒冷的感覺,看來死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夏桃夭輕輕地抬起頭,疑惑的打量這個世界。
隻見天色暗沉,還在下著蒙蒙細雨。“冥界也會下雨麼?我到底在哪裏?”夏桃夭心中不禁有些恐慌。
當靜下心來細細一想,不是已經死了嗎?又還有什麼好怕的。夏桃夭分明記得,自己再流產的第三天晚上就跳樓了,直到現在她仍記得,那種飛快降落的窒息感以及即將落地時臉部朝下的驚懼感,其實在臉部即將落地的那一刻,夏桃夭是害怕的,不是怕死,而是想到臉部血肉模糊,自己都犯惡心,作為一個女人,即使想死,也絕不會選擇這麼慘烈的死法。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一次的話,夏桃夭絕對會換種方式死亡。
“對了,臉。”夏桃夭撫上自己的臉,沒有傷疤,沒有紗布,完好無損。那麼自己絕對不是沒有死成,可是溫熱而又細膩的觸感分明昭示著自己還活著。自己還活著,那麼自己是誰?難不成附生到其他人身上。
夏桃夭站起身子,望著眼前的道路和行道林,感覺很是熟悉。
似乎想到了什麼,夏桃夭突然轉身,看著眼前華麗的大門,她知道自己在哪了。她重生回到了八年前,也就是母親離開一年後,也是夏桃夭命運轉折的一年。
記得前世,自母親登上駛向愛爾蘭的輪船而杳無音訊之後,夏桃夭的繼姑媽即繼父許宏達的親妹妹——許霞,便時不時地當著夏桃夭的麵抱怨,說白燁自己逍遙快活去了,卻將自己的拖油瓶女兒留給老許家養,真真是打的好算盤。實際上,許霞一直對哥哥許宏達娶了一個離過婚並且帶著一個拖油瓶女兒有意見,然而許宏達堅持,她也沒什麼辦法。可是,由於繼父家人的不接受,即使夏桃夭在許家生活了八年,也未成為真正的許家人。
許霞更是在母親離開徐家一年之後,趁著許宏達不在京城,設計讓夏桃夭打破一個老太太鍾愛的古董花瓶,借機將她趕走。前世夏桃夭在大門口等一天一夜後,又困又餓實在支撐不下去才暈倒,又恰逢冷空氣來臨,天降小雨,被凍了一整天才被回家的許宏達發現,那時候夏桃夭發高燒差點發成了肺炎,也因此住了一個月的院。由於夏桃夭確實打破了一個古董花瓶,許宏達對許霞的作為也沒說什麼。可是,出院之後,許霞越發不待見夏桃夭,明裏暗裏不斷擠兌她,而許宏達經常不在家,夏桃夭不是許宏達的親生女兒,許宏達對下桃夭也不是特別關心。於是,夏桃夭就在這這一年開始了她在許家的保姆生涯,也是從這一年開始,夏桃夭由有點懦弱變得特別窩囊,真真正正的開始了她的窩囊人生。既然上天讓她重活一世,她定要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其實夏桃夭之所以死皮賴臉想要留在許家,不僅是因為她有點懦弱,更多的是不相信母親白燁會這樣拋棄自己,即便白燁給她的母愛確實太少,她還是相信母親會回來接她。可是上輩子,直到夏桃夭死亡,白燁也沒有回來。對於死過一次的夏桃夭來說,她現在對於她那個隻顧追求自己的舞蹈生涯,而沒有半點責任心的母親是不抱有一點期望了。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留在許家了。
想到上輩子死之前妹妹素問對她的質問,想到父親臨死之前也沒見著她一麵,夏桃夭不禁有些愧疚,她已經做好了決定,她要離開許家,去青城。不僅是為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也是為彌補前世對父親的不孝。
現在許宏達還沒有回來,夏桃夭可以趕在他回來之前離開。
看著眼前零星散落的衣物、書包和一些必要的證件。幸好,許霞還沒有無良到讓夏桃夭淨身出戶的地步,好歹還給了她1000塊錢作路費,這可是她兩個月的生活費,尋常時候許霞可是沒這麼大方。也是,沒有這些錢,夏桃夭也離開不了許家,到時候還是得賴在許家,可沒有人比許霞更精明更會算賬了。
收拾好東西,夏桃夭離開了許家。許家大宅在郊區,火車站在市裏,可是夏桃夭不知道是否能順利找到父親,畢竟已經離開了8年,那時候的自己還小,為了省錢,夏桃夭不得不步行到火車站。到了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看著候車室零星幾個等車的人,夏桃夭趕緊找個地方,也沒怎麼講究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夏桃夭是被餓醒的,這時候天剛蒙蒙亮。夏桃夭出站買了最便宜的豆漿喝麵包果腹,又買了一些東西在火車上吃,便在售票廳等待。8點一到,夏剛剛桃夭就在剛上班的得售票人員那裏買了去往青城的火車票。車票是當天上午十點的火車,普通硬座票。這時候的火車還沒有提速,要經過兩天兩夜才能到青城。
順利登上火車,夏妖嬈看著窗外景色不斷變化,樹木逐漸低矮,河流不斷增多,連地勢也由平原變為連綿起伏的丘陵,不禁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第一次發現這個世界在許多微末中蘊藏著美好,夏妖嬈更是決定這一世好好地體驗這個世界。
兩天後,火車終於到達江南省青城市。這一天是1999年10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