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是鬼魂?”
“親眼所見。”
“能再詳細說一下嗎?”
“啊,那就像一場夢,夢你知道的,總是光怪陸離難以記憶的,所以這個真得不好意思,總之就是唰、砰、啪……嗯,你懂的。”
“但你對顧家兄弟的死講述得就挺詳細,還有他們兄弟間的故事。”
“他們又不是夢,是真實的人,當然記憶也就清楚一些。”
“你不是說那個鬼魂也是真實的嗎?”
“那不一樣,那個所謂的真實,是一件虛幻的東西它真實存在,不是真實的東西真實存在,所以……總之……嗯,你懂的。”
“好吧,唔,我看看,不過你的運氣也真不錯,幾次關鍵地進展都跟這個鬼魂造成的事件有關,螢火穀外……暴雨夜……還有剛才說到的顧家兄弟,若非受那鬼魂地影響而心緒失常,你要得到想知道的信息,恐怕也要再費一些手段吧,如此一看,這鬼魂就好像和你是一夥的一樣,處處幫著——”
“別,話可不能亂說,要不是我持有魂戒,我現在在哪還不一定呢。”
“唔,所以你最初說的感覺也是因為魂戒嗎?”
“感覺?哦,感覺,是,就是因為魂戒,當然還要加上我精修魂係的原因,所以我才會有一種感覺,可以偷襲成功的感覺。”
“那你知道了螢火草是逍遙夢不可或缺的配方之一,是否意味著你也已經知道誰是……”
……
……
秋雨悄無聲息地落著,仿佛一隻即將別離的手,做著最後地輕撫。
秋氣肅殺,秋雨傷。
紫雲山巔,紫雲樓屹立如初,從未有過搖晃,也從未裂成過兩半,可物是人已非。
秋雨傷,人心更傷。
“我兒死了!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是三個,是全部!”
“哦,他們是你兒子?你不說,我還以為是我兒子。”
“你說什麼!”
“法術是我教的,權力是我給的,父親?兄弟鬩牆,整日裏蠅營狗苟,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兒子?”
“你!我已了無生趣,這南筇,你拿去吧!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怎麼,連豢陰池也不要了?”
“……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
“……”
“裝什麼都可以,千萬不要假裝你是個父親,從前你在乎的隻有權力,如今你在乎的隻有長生,你在乎的永遠隻有你自己,所以我也不必在乎其他人,隻用看著你就夠了,否則南山那麼多人,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麼偏偏選擇了你?”
“……”
“你做不做仙門第一,或是成不成仙,我都不感興趣,你知道我感興趣的是什麼,所以你隻要安心做事,那就一切太平。”
“你,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隻要不影響我的事,你做任何事都跟我無關。”
“嗬嗬……哈哈……任何事?有你在,任何事都不過是一件事!為你做事!任何事?殺人行不行?殺的人是你行不行?啊?行不……不,不,我不是真心的……蒼嵐!隨風!雲舒!你們怎麼就這麼死了啊……我,我失心瘋,我胡說八道,求求你饒了我,我今後一定好好做事,好好做事……做事……”
空曠的紫雲樓中,回蕩著一聲又一聲地求饒與保證,良久良久,直到他意識到那人早已不在,嘩啦,像是忽然癱倒在地的一聲動靜,才從高高的寶座上緩緩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