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是那般嗎？”柔柔的聲音，慕容晗忽然來到南宮軼身邊，望了一眼帳子。
南宮軼搖了搖頭：“淩哲從來不是消沉之人，他現在沉穩多了，分寸拿捏之間也成熟多了……”南宮軼沉吟半晌，這樣的淩哲，冷靜地讓他有點不安，隻是一件事不大明白。
幾月之前，天澤和鮮卑關係便如上了弦的弓，隨時都可能射出去，而天澤和鮮卑開戰，鮮卑都是出於劣勢。所以鮮卑便主動向天澤示好，主動將鮮卑皇室極為寵愛的回雪帝姬獻給程淩哲。就算這小子不為回雪帝姬的美貌所動，出於大局也該接受，沒想到淩哲完全沒給鮮卑麵子，直接退回去了。
聽那二人一走，程淩哲立馬放下了筆，也走出了帳子，看著遠處一片墨色的長草映著一輪慘白的慘白的月光，不禁想起了他的養母--涴空師太。
臨行前，去向涴空師太辭行時。涴空師太雖然穿著佛衣，但仍是那般的優雅華貴，撫摸著他的手，風韻猶存的臉上充滿慈愛：“孩兒，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母妃你不用擔心。”
他低下頭：“是。”
“至於上官璃，母妃也不說什麼了，孩兒喜歡就好。”涴空師太停了一停：“聽說六宮都帶頭節約，母妃很是高興，就該如此。隻是紫璃宮那邊，母妃聽說很是奢華。”
“現在人都不在了，奇花異草、珠玉堆砌的宮殿又有何用，不如賞給分位高的妃嬪。--話說回來，皇兒你為何連夫人之位都空著？”
程淩哲搖了搖頭：“新人浮躁，皇兒不敢給他們高位。”
涴空師太點了點頭：“冰瞳和語嫣母妃很是喜歡，不是剛把婉儀變更成正四品麼？……不如進了他們從三品吧，修華、修儀、修容你覺得哪個好？”
程淩哲無心聽：“但憑母妃做主吧。”
“裴如筠、朱蔚蘢都用得著，進美人吧。”涴空師太輕拍了拍手：“母妃給你尋了幾個好女子。”
掌聲落了，三位妙齡少女款步走了進來。
程淩哲散漫地掃了一眼：“很好，母妃說封什麼吧。”
涴空師太笑了笑：“右相的庶出次女--也是右相除了玖王妃唯一的女兒司徒湘洺，封洺貴人。”
“滕國公的養女，左暮蒼，封暮貴人。”
“淮國公的長女，元嵐，封……嵐昭儀。”
涴空師太喜形於色，揮退了她們，拉住程淩哲，喜道：“皇兒，現在朝中正是用人之時，玉家很是重要。把玉珞封個高位吧。”
程淩哲煩躁地起身，冷然看著涴空師太：“如果母妃今日隻和朕說這些事的話，那麼朕就回去了。”向門外叫道：“備龍攆，回宮。”
……
程淩哲閉上眼睛，輕嗬了一口氣。涼州春日仍是寒風料峭，有些絲絲的涼意。忽聽有細碎的腳步聲，惘然回頭，眼見一枚熟悉的白玉芙蓉流蘇，倏然引入了墨綠的長草。心裏啞然一驚，連忙奔了過去。
月白色的衣飾在幽墨的草中十分紮眼，程淩哲望著那熟悉的輕盈體態，連忙湧了上去，激動地大喊：“璃兒！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