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明汐都沒有從司空酩那句冠冕堂皇的話中清醒,在夢國,她向來不問國事,就是怎麼與人交往都顯得有些吃力,所以她不知道司空酩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她簡單的以為那是一種她不懂的解決的辦法。
眼看司空酩一行走遠,才恍然想起應該問個明白,不顧朱子莘在她身後的高聲叫喊,快速追著司空酩而去,這是夢國唯一的希望,她絕不能輕而易舉放棄。
她搶在司空酩麵前,再次跪倒“皇上,明汐不懂國事,還請皇上明示如何處理,好嗎?”
她清澈的眸中閃著希望之光,象天空的啟明星那般閃亮,司空酩淡然望著,情緒如石子落入湖畔,微起波瀾,想起蝶衣傳來的情報,清楚夢國被三國瓜分是遲早的事,不免生起一絲憐惜,緩緩開口“彩虹公主,無憂城的皇宮隨時歡迎你,除此,朕無能為力”
說完,他從腰上解下一塊玉佩放入明汐手中,然後,扭轉頭,與隨侍身邊的近臣閑聊起雜事,漸行漸遠。
當朱子莘追過來時,明汐已不見了蹤影,朱子莘在無憂城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異常擔心,以至於不敢再回夢國。
一個月後。
明汐窮困潦倒地重新回到了夢國的雲宵城,近鄉情怯,她衣衫襤褸的站在皇宮門外,竟然不敢進去,一路上,幾次她都想就這樣隱姓埋名不再回來,隻要不聞不問,那麼,家,永遠都還在,親人也永遠活在人間,可是心中所想與實際行動很少會一致。
看守宮門的侍衛認出她的身份,驚呼出聲,有人忙著入宮稟報皇上,當初她離開時,隻是給父皇留了一個便條,她有點擔心,父皇會不會怪罪於她。
在油漆斑勃的回廓上,明汐與匆匆趕來的父皇明承賦相遇,明汐駭然發現,隻是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剛入中年的父皇竟已兩鬢斑白,一向筆直的腰杆也微微有點佝僂,她的父皇可是夢國屈指可數的美男,是怎樣的折磨才會讓他變成這副模樣?
明汐心瞬間疼得縮成一團,嚅嚅地叫了一聲“父皇……”
“啪”明承賦抿著唇,一言不發,當著眾侍衛的麵,狠狠甩了明汐一耳光。
明汐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嘴角滲出絲絲縷縷的血珠。
“你這個不孝女,怎麼不死在外麵?”明承賦狠狠地罵著,眼中卻卸下深深的擔憂,幾十日的憂慮,他不知怎麼會變成一耳光,他真的很想將女兒抱在懷中安撫一番的,可是他實在沒有精力了。
皇後從東疆戰場傳來消息,正兒在與韋軍廝殺中受傷,然後不知所蹤,很有可能已戰死沙場。
他無力卻又有意告訴女兒這個消息,殘忍地想用傷害女兒來減輕自己的痛苦。
明汐如五雷轟頂,整夜孤坐在皇兄明正的寢宮,逐一撫摸皇兄房中所有物件,鼻息間似乎感覺到皇兄的存在。
仰躺在皇兄的大床上,兒時的一幕幕在明汐腦海一一閃過,明正比她大七歲,一向很疼她讓她,也事事寵著她,為了她,連父皇母後也敢頂撞,她依賴明正遠遠超過父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死神會這麼近。
眼淚流了幹,幹了流,韋國在她心中種下了仇恨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