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1 / 2)

而此時的謹心,已經隨著嚴華山的“救災大部隊”於受災的清水、懷陽二縣奔波了幾個來回。她已年滿十二,生的眉清目秀、落落大方,加上多年來習武的根基,身子骨不光沒落下病根,反倒比常人麵色更加紅潤些。

自打六年前嚴華山一別,她便再沒見過臨奕,所有關於他的事跡,都隻能從唐鄞的信中略知一二。包括他所居住的皇宮是什麼樣、宮裏的人又是什麼樣,他們每天都做些什麼……不過她對這些倒並不怎麼感興趣,她所祈盼的,是每年的中秋、新年唐鄞返回山莊與她團聚的日子,甚至有時候他替皇帝遠行辦差,也會順道路過嚴華山,待上兩天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算算日子,已經快到八月十五了,然而她內心卻不免擔心今年這場突如其來的洪災會打破她的團圓夢。

然而僅僅兩天以後的八月初七,她卻在清水縣見到了自請前來賑災的唐鄞。眼看他騎那匹深棕色的禦賜良馬奔向她,看著清晨緩緩升起那輪紅日,她本能地想到了多年以前他離開的那個早上,也是這樣好的景致,不過那個時候她還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如今雖然年歲也不大,有些事到底是明白了幾分。

出神之際,唐鄞已然下馬站在了她麵前。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唐鄞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

“沒什麼,”她笑著搖搖頭,一邊將手裏捧著的水壺遞給唐鄞,“對了,臨……皇上他……還好嗎?”

“嗯,除了災情讓他不免有些頭疼,其餘都還算好。”

“那蒙古那邊呢?不是說可能要和西北的柯瓦部打仗嗎?”

“喲,你知道得還挺多,”唐鄞笑著看向她,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她比過年時又高了一截,五官也越發分明,便深知自己請求皇帝賜婚是一個多麼正確的選擇,“按照皇上的意思,當然是不希望兵戎相見,所以趁著淑哲公主回京省親,拉攏了她的桑特部,那柯瓦部自知不敵,便隻好作罷。”

“那這回豈不多虧了公主?”

“是啊,所以皇上龍顏大悅,金銀財帛自然少不了,除此之外還封桑特為襄親王,由公主所生之子桑耐襲爵,要知道親王的殊榮可一向隻有皇家的男丁才有資格獲得,而且非輔佐君王之重臣不可得,桑特以駙馬之名受封,已經是極大的榮耀了。”

“那公主她,還好嗎?”

慶治五年五月,也就是淑哲公主年滿十六歲時,被皇帝賜予宜獻長公主的封號,以和親之名遠嫁蒙古,現在算來,已是三年有餘了。謹心還記得,當時唐鄞曾來信說,公主臨別之前曾托他相告,若是有緣,有朝一日蒙古再會。如此灑脫的告別語,恐怕唯有身為女中豪傑的淑哲公主才說得出口吧。若是換做她,就算不掉眼淚,也必定是十二分地不安。

“對了謹心,”她正想著公主的事,思緒卻被唐鄞拉了回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唐鄞說著,眼裏不由得透出一股掩飾不住的興奮,連帶著謹心也不由得興奮起來。

“什麼事啊?”

“我已經向皇上請旨,請求他——”

“什麼事這麼高興,也說給我聽聽。”二人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姚仲和遨三妹正領著嚴華山一幫弟子笑著朝這邊走來。因著連日忙於救災,眾人臉上不免都有些憔悴,見了唐鄞自然是喜上眉梢,也不似先前那般疲憊。

“見過師父、師母,”唐鄞抱拳施禮,“徒兒正有一事,想同二位商量。”

“看你笑得那麼開心,想必是喜事,”姚仲笑道,“說吧,什麼喜事,也好讓大家夥都樂一樂。”

“是,”唐鄞笑笑,又看了謹心一眼,“徒兒懇請師父、師母訂下婚約,將師妹嫁與我,唐鄞願許下諾言,今生今世必定善待於她,若違此誓,天地共誅!”

“哈哈哈,”聽聞此言,姚仲首先笑了,對身後諸人道,“你們瞧瞧這小子,如今翅膀硬了…..哈哈哈……”

“爹爹,你笑什麼,唐鄞哥哥可是認真的!”一旁的謹心早已羞紅了臉,怒氣衝衝地瞪著父親。倒是遨三妹反應靈敏,拿胳膊肘捅了捅丈夫,低聲說了句“行了,適可而止吧,沒看閨女臉都紅了”,轉而對唐鄞道:“鄞兒,這事兒你問過師妹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