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無奈,隻得一屁股坐在我的床沿上,並大口的喘著粗氣,看來首長也罵累了。
“你能告訴我那個被我打死的人到底是誰嗎?”我終於開口說話了,但話音死氣沉沉得毫無生命力。
“一個縱橫多年的毒犯,死在他手中的無辜生命有幾十條,其中還有我們國家的兩名警察與三名武警戰士!”首長很認真的回答了我的問題,同時語氣也變得異常柔和緩慢,如同聊家常一樣。
“他確實死有餘辜,但是為什麼會是我殺了他!現在我的心裏有磨滅不了的陰影,我該怎麼辦……”我的話語依然死氣沉沉。
“你錯了!國家培養我們就是為了打擊這些邪惡的勢利,我們要不遺餘力的保護好自己的國土與人民,這是我們神聖的責任。如果你不去開槍,他也不去開槍,那麼由誰來懲治罪犯,難道就讓罪犯逍遙法外,禍害人間嗎?”首長越說越激動,但沒有對我用上一點脾氣。
“你說的我都懂,但是這些大道理依然祛除不了我心中的陰影,我的身上壓著強大的負罪感,我想救贖我的靈魂,但我卻不知道怎樣做!”
“你知道嗎!你槍斃的這個毒犯,他這些年從境外販運回來的毒品總量,可以害死一萬人之多!其實你沒有殺人,而是救了無數個一萬人而已,你今天做了一件大善事!”
這是首長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他站了起來,轉身就向門外走去,他可能還要去開導安慰下一個像我這樣的人。
“啪”的一聲,小門又被關死,小房間又陷入了沉寂,但是這一刻我的心裏,再也不會木然的沉寂下去。我的大腦已經快速的運轉起來,我需要時間來適應消化首長的語言。
直到第三天,我的眼睛裏才從新的燃燒起熾熱的光芒,我闖過了這一關。在這三天裏,我不吃不喝的思考,有幾次都想得昏睡過去,但是就連夢中也依然在思考著。現在我徹底想通了,我有殺他的理由,我為了製造和平與平等而戰,所以我不需要懺悔什麼,更不需要救贖我的靈魂!
我將一身嶄新整潔的軍裝穿在了身上,這是首長臨走時給我留下的。我試著打開那扇緊閉的小門,“吱呀”一聲,原本以為緊鎖的小門,卻被我輕輕的打開了。兩個始終站在門口帶著紅袖標的憲兵,很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直接帶著我向一間碩大的會議室裏走去。
進了會議室,我發現首長正坐在長長的會議桌的其中一頭的位置上。他看著我的到來很是高興,趕忙招手讓我坐下。我給首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用標準的軍人坐姿坐了下來。
首長看了我的精氣神,喜悅的表情不掩自露。他吩咐兩個憲兵給我拿一份飯菜來,我聽了這話,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三天滴水未進了,肚子很快響應似的叫了起來。飯菜很快送了過來,腹中的饑餓讓我懶得客氣,我拿起筷子就開整了起來。
我以為首長有話對我說,但直到我吃完飯他都沒有吱個聲。我猜不透首長的心思,又不能冒昧的提問,所以隻能這樣幹坐著等他。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一天,期間我又吃了兩頓飯,首長也在會議室裏用了餐。到下午五點多時,又有兩個戰友被憲兵送了進來,看著他們一臉憔悴疲憊的樣子,我才知道我進來的時候肯定也是這個樣子。
首長看到又來了兩個士兵,臉上的笑容再次浮現了出來,他趕忙吩咐憲兵將飯菜送來。等這兩位戰友用完了餐,首長看了看手表,然後用手輕輕的敲了幾下桌子。我們三人趕緊危襟正坐,這明擺著首長要發言了。
“現在應該恭喜三位了!我宣布你們三位正式被我總軍區第一特種大隊錄取!回去收拾一下個人物品,明天準備滾蛋吧!”首長說完,起身就離開了會議室。
我們三人依然傻愣愣的沒有消化掉首長的意思,其實著事兒來得太過突然,我們都興奮的不敢相信。第一特種大隊的名聲,全軍區的人都得仰視,它的代號叫“影狐”,聽聽名字就讓人有無線的遐想。
第二天,一架軍用直升飛機慢慢的降落在軍營的草坪裏,這是“影狐”特種大隊專門派來接我們的飛機。師部的第一首長親自過來送我們登機,我不經意間看到又有三個戰友走出了獨立的緊閉室,他們站在軍營的一個角落裏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們,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機會。
進了特種大隊,我才知道這裏又是一場淘汰賽,而以前渴望的實戰,在這裏可以隨時發生。和我一起來的兩個戰友,一個被淘汰出局刷了回去,另一個卻因一場邊境的小型衝突,而光榮的戰死,但是一直到他中彈倒下,這位戰友的身份也沒被影狐認可。兩年後我經過非人的磨練和無數場實戰,終於僥幸的成為影狐的一員。
在影狐大隊裏,最讓我感觸的就是實戰。在這個看似和平的年代裏,其實國家的戰爭從沒停歇。犯罪組織,恐怖活動,國與國之間的邊境衝突,政治上的暗殺等等,這都是我們影狐解決的問題。其實我們的最終工作就是殺戮,從進入影狐開始,從那次槍斃毒犯之後,殺戮對我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但是你必須尊重殺戮,尊重死亡,這樣你才能領略到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