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濃低低道:“我不懂。”
隨即她又補充道:“既然二姐說了,我自然會照樣做的。隻要大姐對你好,我也會待她好。”
清漪向來知曉萃濃就是這性子。她與清沅不睦,但是卻對清漪極好。甚至為了清漪,而選擇善待清沅。
若是清漪,不過是不為難也就罷了。
清漪每次都會感動,這次也不例外。她柔聲道:“你是我的妹妹,她是我們的姐姐。隻要她不過分,咱們也別計較那麼多,知道嗎?”
萃濃知曉自己與清沅已經是一家人了,這一家人都疼愛清沅,她若是對清沅不好,姐妹之間不睦,未免讓一眾人等寒心。
隻得低聲說道:“知道了。”
涼風習習,透過窗子打過來,清漪裹了裹身上披著的大髦。惹得萃濃嬌笑道:“這還不到冬天呢,二姐都穿得像刺蝟一樣了,到了冬天可怎麼辦?”
清漪看著自己裹的這麼厚,也笑道:“今天淋了雨,總覺得身子發冷。坐在這裏抄寫經文,也是越來越冷。現在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不敢披這大髦了。”
她作勢便要去解那帶子,萃濃趕忙道:“別別別,若是凍著了可就不好了,還是披著吧。若真是冷的緊,我就去生個爐子去。”
清漪見她緊張的樣子,笑道:“那可就是矯情了。”
這二人說說笑笑,全然不知此刻站在窗外的清沅已經潸然淚下了。
她心情欠佳,本來隻想隨處走走,清漪的溶月居與她比鄰,她便走了來。眼看那采月就要關門,她還是進了來。
走到窗下,她方欲看看清漪在做什麼,便聽到了清漪的這番話。
清沅如何不知清漪待她的好呢。在水月庵清漪為她舍身擋劍的時候,她便存了放過清漪的心思。今日又聽到清漪為她著想的話語,她竟全然是感動了。
清沅對清漪的怨恨,全是來自清漪嫡女的身份。那身份本該是她的。如果撇去身份不談,如果她是嫡女,那麼她會善待清漪嗎?
易位而處 ,她必定沒有清漪做的那般好。
清沅百感交集,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她不願再聽,終於轉身而走。
這晌清漪與萃濃二人又說了幾句閑話,左不過是今日遇見靈淵的事情。清漪不欲多說,免得萃濃徒增擔憂,便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二人才散了。
清漪正欲睡覺,卻聽到窗外有動靜。她取了外衫披在了身上,穿了鞋子,走出房間。
庭院深深,卻發現是軒轅珩。
雖然他背對著清漪,清漪卻一眼便認出了他來。
沒有月光,空氣中似乎還飄著雨絲。
清漪緩緩開口道:“寧王殿下。”
軒轅珩轉過身來,見清漪離他甚遠,便往前走了一步。而清漪,幾乎是同一時間往後退了一步。
她自己都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軒轅珩見她如此戒備,倒是有些拘束了。
清漪見軒轅珩不曾開口,便徑直說道:“殿下如果有事的話,就請明日再來吧。深閨之中,也不便接待貴客。”
軒轅珩冷笑幾聲,“深閨之中,不便接待貴客?那就容我冒昧地問二小姐一句,你是怎麼接待七哥這位貴客的?”
白日之事,軒轅珩處處戳中清漪心思。此時又說出這事來,清漪愈發心虛了。
但是她仍然試圖掩飾,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和,“我不曉得殿下在說什麼?”
軒轅珩再次往前走了一步,清漪依舊本能似的往後退了。終於軒轅珩一把拉過了清漪,將她死死擁在懷中。
清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大跳。靈淵抱她,她絲毫不會有抵觸的情緒,大抵是因為她喜歡靈淵,信任靈淵。而現在她被軒轅珩給抱住,心裏卻是七上八下又羞又急。
不止於此,軒轅珩還把臉湊了下來。
幾乎都要吻到清漪的臉了!
這一瞬間,清漪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若是她真的被軒轅珩輕薄了去,那她便卸了軒轅珩的胳膊!
清漪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種殘忍的想法。
然而下一瞬間,她便看在軒轅珩略帶些痞性的笑。
“七哥這樣抱你,你享受著呢。”
若不是天黑,定能看到清漪羞得臉蛋如燒霞一般了。
軒轅珩繼續說道:“你身為沐家嫡女,私底下卻與皇子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情愛之事是我朝禁忌,你倒是大膽,也不怕被人看了去。”
清漪怎能不怕。秦翛然和王夫人都多次警戒過清漪,可是她能怎樣,若是情感能夠控製,南越怎能亡國?連天潢貴胄尚且不能控製自己的感情,更何況是春心萌動的清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