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緘默不語。
正在沉思之間,聽到軒轅珩冷冷道:“若不是看在清淩麵上,我才懶得管你和誰糾纏不清。沐將軍一世英名,臉都被你丟盡了。”
緊接著,清漪身上一鬆,溫暖驟然失去,又被軒轅珩嫌棄似的輕輕推了一把。
清漪毫無防備,便被軒轅珩推倒在地了。
她坐在冰涼的地上,身上的外衫滑落了下去,隻剩下月白色的單衫來。腦海裏重複著軒轅珩的話,心裏麵卻是十分的不認同。
終於開口反駁道:“我與靈……安王兩情相悅有什麼錯。我是沐家嫡女,可我也不過是一個凡人。我與安王發乎情止乎禮,我並不覺得我丟了沐府的臉。”
她直直望著軒轅珩,眼神裏沒有一絲的膽怯,“我更不需要你看在小弟的麵上來管我。你是你,我是我,毫無關係!”
清漪一直是柔弱的,向來不敢反駁旁人一句。然而此刻她卻直麵軒轅珩的嗬斥。
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這些話藏在她心裏太久了,她幾乎快憋瘋了!
軒轅珩本來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傻愣愣地跑過來質問清漪,而清漪的這一席話更是說的他無言以對!
他自小被太後捧在手心,哪裏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他依舊認為,清漪與靈淵有私是大不對的。
軒轅珩固執道:“總之,你與七哥有私就是為人所不容。”
清漪道:“小弟與翩鴻你不反對,為何單單揪著我與安王不放。為什麼旁人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到了我這裏便為人所不容。”
這“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幾字鑽進了軒轅珩耳朵裏。他不知道清漪從哪兒聽來的,隻覺得有魔咒一般,把他整個心神都攝走了。
而且,清漪說得對,他對於清淩和翩鴻的感情,一點的反對都沒有,甚至還想著等幾年清淩再大些,便遊說遊說沐雲霆,讓清淩娶了翩鴻算了。不知為何,到了清漪這裏,他幾乎都不能忍受了。
軒轅珩不說話了,又聽得清漪略帶著冷笑,道:“我知道你們兄弟不睦已久……”
軒轅珩雖不知自己為什麼反對清漪與靈淵已久,但也絕不是因為兄弟不睦。這個女人,平日裏看著文文靜靜,沒想到這個時候比任何人都要固執。
他也冷笑道:“兄弟不睦?這是七哥告訴你的?”
清漪不想白白地為靈淵招來兄弟之間的怨氣,便道:“皇室子弟多有不睦,我是自己猜想的。”
軒轅珩與靈淵的確多有不睦,但是從未訴諸於口。明麵上他們兄弟幾人相親相愛,實際上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可是,這話若是旁人說出來倒也罷了,偏偏是清漪。
他從第一次在梨香院見到清漪開始,就覺得清漪幹淨如水。接下來不多的幾次接觸,她依舊是那般美好。若不是他那七哥說過此類的話,她大概根本不會想到這些。
想到這裏,軒轅珩竟又生了幾分氣。
“你就是覺得我與七哥不睦,所以才會千方百計地為難你,是也不是?”
清漪未說話,但是軒轅珩看出了她心裏就是在說“是的”。
他冷笑道:“既然如此,那麼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他待你的心有幾分。到底值不值得你這般為他!”
清漪心中一涼,軒轅珩此言到底何意。
她與靈淵,那是兩情相悅。她肯這般對靈淵,也是因為靈淵同樣對她。清漪願意相信靈淵。
“你去換身衣裳,今晚上我們去郡主府。”
郡主府?清漪心頭生出忐忑來。
去看靈淵,不該去親王府嗎?為什麼要去郡主府?那裏可是餘鈞彤的住所啊。
還是說,軒轅珩根本就知道靈淵與餘鈞彤有私。
清漪覺得腦子一暈,不願再細想了。
她試圖站起來,卻發覺腿腳盡皆酥軟了。清漪暗笑自己不中用,這才養尊處優了多久啊。
軒轅珩伸出手來,想要拉一把清漪。而清漪卻果斷地拂了他的手。
軒轅珩有些訕訕的,硬生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看著清漪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就是爬。
他的心裏頭不知道到底是怎樣複雜的一種滋味。又是酸楚,又是吃驚。真真是讓他自己煩躁極了。
罷了罷了,想那麼多作甚。當務之急,是要讓清漪知道她所選非人,早早死了這條心。也算是他與清淩相知一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