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鈞彤訕訕而笑,“瞧你說的,我哪裏敢套你的話啊。我不過是想提醒你一下,軒轅珩若不幸身死,對你我都有好處。你幫我家王爺除去心腹大患,我幫你除去敵手,豈不是兩全其美?若你對那沐二小姐有意,還能抱得美人歸,豈不是更好?”
恒遠思索片刻,“怎麼做,郡主直說便是。”
餘鈞彤壓低了聲音,附在他的耳邊寥寥數語。那股濃烈的脂粉氣息,嗆得恒遠直皺眉頭。而餘鈞彤所說之話,更是讓他無比震驚。
“這……這……”
他不禁連說兩個“這”字,依舊無法表達出內心的震撼。
“許久不見,王子心腸變軟了呢。”
餘鈞彤道。
恒遠麵不改色,道:“我不過是覺得此計過於冒險,若是一擊不成,你我再無翻身之日。”
餘鈞彤道:“孤注一擲,破釜沉舟,若無必勝之心,那麼所有事情都是冒險。想要得到,又不願意付出,這等好事絕不會有。”
恒遠道:“此事你容我想想。”
餘鈞彤道:“不要太久,若是等他羽翼漸豐,怕是你我都動不了他了。”
恒遠點了點頭。
此時聽得有腳步聲傳來,二人警覺地對視一眼,餘鈞彤道:“怕是要委屈王子了。”
一句“無妨”尚未說出,隻見她從隨身的香囊中取出數根細針,徑直插入了恒遠的手腕處。
恒遠吃痛,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來。
餘鈞彤又紮了數下。
方聽得軒轅瑒打開帳篷進了來,問道:“做什麼呢?”
餘鈞彤將那針憤憤地甩到地上去,看見幾上猶自放著幾疊未動筷子的早膳,想也不想便拿了一盤摔到了恒遠頭上去。
額頭被砸破,直到血與汗一同滾落下來,恒遠才回過神來。
這戲做的也太過了點吧。
他斂下心中不快,道:“小的不是有意的,求郡主繞了這一遭吧。”
餘鈞彤猶自不肯罷手,軒轅瑒喝道:“好端端的,你怎的又打起下人來了?”
同時他甩甩手,讓恒遠出去了。
“阿瑒,你不知,他分明是作踐我!”
恒遠走出帳篷的時候,這句話還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朵。他此時眼中全是怒火,遭人這般對待,還是頭一回。餘鈞彤分明是在報私仇,畢竟當初清漪剛來軍營之時,那盆汙水是他親自遞過去的。雖然時隔久遠,已有一月有餘。但是,以餘鈞彤的心性,必定時刻記在心上。
現在算是償還了。
他不禁發出了一聲冷哼,睚眥必報,目光狹隘,這樣的人根本無法長遠合作。就算是合作,他也定是要餘鈞彤吃一吃苦頭的,免得她覺得這一切來得這般容易。
恒遠這般想著,不自覺地用袖口去擦額上的血。不知什麼緣故,他竟覺得有些頭暈腦脹,身體也似乎有些飄。
此時,卻看到了清漪。
嘴角的笑容不知何時便掛了出來,全然忘記了頭上與手上之傷,拖著一條殘腿,大踏步朝著清漪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