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她覺得自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思考,腦中一片空白。
“於誠說,你現在抽身還來得及,他曾經說過的話,也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梁長安覺得她的思緒很亂,因著梁明義的緣故,梁長安很是厭惡官場的事,甚至,內心深處更是避之不及。官場就好像是一個黑洞,深不見底,永遠不知道下麵有什麼在等著自己,一個不小心,便猶如一盤散沙,坍塌不見。
她也害怕......若是他頂不住重重壓力,是不是他們之間又一次走入了絕境?
心裏有個角落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牽扯了一下,帶著點兒酸,還有一點兒疼,隱隱的泛著苦澀,更多的是找不著著力點的痛。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不相幹的念頭。驀地想起那日他那樣篤定,眼神中甚至帶著點虔誠,他說,“好,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她還覺得他是記憶中的少年,因為他這樣說,她才選擇相信他。
等到回去時,外麵已經是漆黑一片。她揉了揉哭紅的雙眼,酸澀難耐。不遠處,有車子長鳴兩聲。
她詫異的回頭,銀色的大奔停在不遠處,是於誠的車。
她站在原地沒動,他卻下了車。
他穿著黑色的外衣,斜斜倚著車門,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修長的手指輕敲著車門。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清瘦了些,站在那裏,修長的身形更顯挺拔,愈發覺得器宇軒昂。
梁長安現在沒有心情、沒有精力和他多做糾纏,隻當做沒看見他,朝著小區入口走去。
於誠大步向前,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拉了過去。梁長安隻覺得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撲麵而來,接著,一團溫熱已將她堵住。
她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試圖將他推開。
“於誠,你幹嘛?”
“梁長安,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於誠的眼神帶著冷意,“沒了於煊宸,你就活不下去嗎?”
“別碰我!”梁長安一個用力,掙脫開了於誠。
這一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於誠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怎麼?現在連碰也碰不得了?”
梁長安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與他周旋,她後退了一步,“於誠,我很累,我想回家。”
“梁長安,你真軟弱。”於誠緊緊地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從前的事過了就算了,從今往後,我也不打算繼續容忍你這樣子下去。”
於誠的個子要比她高上許多,她微微抬頭,對上那雙如漆如墨的雙眼。
微微仰頭的姿勢讓她的脖子有些發酸,連著眼睛都開始發酸,似乎隻要是眨一下眼,眼淚便會瞬間滑落。
“是,我就是軟弱了,我不敢麵對真相。可是我能怎麼辦呢?”
想起那個人,僅僅是想起她愛他的心意,僅僅是這樣,她的心就開始鈍鈍的疼著。
“於誠......”
她眨著眼睛,酸澀難耐,偏過頭朝向一邊。
“你就這樣放棄了嗎?認命了?”於誠嘲弄的揚起嘴角,“麵對家族危機的一刻,煊宸需要擔起做人兒女的責任來,驕傲與自尊,甚至刻骨銘心的愛戀,也會顯得微不足道。”
梁長安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恨著自己,如果,媽媽當初沒有選擇那麼早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她小時候也有父母的疼愛,如果她現在也能擁有權力、地位、金錢,她就能守護她所珍惜的一切,不會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總是會被這種深深地無力感包圍著。
可是,生活哪裏有那麼多的如果、假如、要是......
於誠直直的看著他,“長安,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要一個人撐著,我想幫你。”
梁長安隻覺得一陣氣血上湧,狠狠地瞪著於誠,一股子火氣無處發泄,咬著牙,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你要怎麼幫我?能幫我拿回我失去的一切?還是,你能幫我報仇?”
梁長安的臉上是於誠從沒有見過的憔悴,還有,陌生。像一隻刺蝟,豎起了渾身上下的刺,將自己重重包裹起來。
“我的小長安啊,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於誠低低的歎息,又似在苦笑。“不要傷心了。你想要的,我全都幫你奪回來。”
可是她卻覺得他的聲音像是一雙溫熱的手掌,柔柔的撫在了她的心口,帶出了滿心的酸楚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