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安覺得腦袋有些沉,身體卻很輕,整個人就像是要飄起來一樣。
頭腦欲裂,偏偏車窗外邊喇叭聲一直響個不停,讓她的心情愈發煩悶。
“梁小姐,您還好嗎?”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女孩神情痛苦,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梁長安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
到了學校,司機恭敬的打開後座的車門。
“謝謝。”梁長安像是鬆了一口氣,灰白的臉色上顯出一抹不健康的紅暈,軟軟的倒了下去。
於誠坐在病床前,此刻她正安靜的躺在那裏,眉頭微皺,臉色稍稍好了些。點滴瓶高高的掛著,她的手上貼了白色的膠布。
於誠這才注意到他的雙手,又瘦又細,他將手輕輕覆在上麵,涼涼的,隻要稍稍用點力氣,便仿佛能觸碰到指關節,有些硌手。
這哪裏像一個世家小姐的手,這個梁長安,怎麼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可是轉念一想,她從小也是一個沒媽的孩子。一個女孩子,身邊沒有母親的疼愛,又怎麼能過得好呢?
梁明義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的?
他有些恨恨的想著,手卻下意識的摩挲這她的手背,上麵的青筋似乎都要跳出來,他的心也跟著一跳。
她暈倒的時候,他正在開會,接到司機的電話,他是真的嚇到了,一路飛車來到了醫院。
那裏離醫院並不是很遠,他開車其實很快,但他卻覺得還是太慢。
一趕到醫院,便看見她手緊緊的握成拳,額頭的汗細細密密的冒出,浸濕了鬢角的發絲。
他伸出一隻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很燙。
於誠一出現,何之琛一見他便開始數落他,“這不是梁家的那個小姑奶奶嗎?你的司機怎麼把她送過來了?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還有,她身上有很多傷。”
於誠心口一跳,又聽著他接著嚷嚷,“剛才護士給她換病號服的時候說她,全身上下都是淤痕,手腕處也有些青紫......她不會是被哪個混蛋綁架後虐待了吧?”
“閉嘴。”
何之琛看著發小陰沉不鬱的臉色,撇撇嘴,不說話了。
忽然,何之琛拉下於誠的襯衫,發現他的脖子上也有和梁長安身上一樣的淤痕!而且他的嘴唇生也有一兩處破損的地方。
“你們......你該不會和這個小姑奶奶......?”
於誠撇開眼,一把推開他,徑直走進病房。
何之琛心裏一個激靈,拿著聽診器的手抖了一抖,震驚得久久回不了神。
於誠雖然沒點頭承認,可卻也沒解釋沒反駁,這意味著,他的猜想並沒有錯。
可是......
“她不是於煊宸的小女朋友嗎?你們怎麼......”話音未落,於誠淩厲的一記眼神瞪來,何之琛立馬住了嘴。
他搖頭歎息一聲,心想這怎是一個亂字了得。
梁長安意識昏昏沉沉中感覺有雙眼睛一直注視著自己,她想睜開眼看清楚是誰,眼皮卻沉重地無法讓她如願。
她意識到她可能是發燒了,這種昏昏沉沉身體忽冷忽熱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鼻子塞得很嚴重,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裏。
她下意識的舔舔嘴唇,唇上破損的傷口傳來的痛意讓她想起來昨晚的那一場歡愛。
她察覺到有雙大手,輕柔的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不用睜開眼,她也能知道是誰,隻有他的手才能如此的溫暖。
他的動作很溫柔,不知為何,她心中竟汩汩的湧出酸意和久違的感動。
這種被嗬護被珍惜的感覺,幾乎讓她沉溺,哪怕隻是一瞬間,她也不願醒過來。
“我知道你醒了。”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就這樣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
裝睡不成,她便坦然的睜開眼睛,對上他漆黑的雙眸。
他也不躲閃,直直的望著她,深邃的眼神裏透著一絲疲憊。
她勉強的坐起身,看了看四周,聲音沙啞不堪,“我怎麼會在醫院?”
“你發燒了。”於誠挑挑眉,神情淡淡的,隻是話音裏帶著許多的關切。“我去給你買點白粥。”
於誠並不等她回答,快步走出去,背影竟顯得有些寂寥。
病房內一時間空空落落的,梁長安內心滿滿的失望。
於誠走後,沒多久,何之琛走了進來,他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開口說道,“感覺怎麼樣?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梁長安點頭,“謝謝。”
何之琛給她搖高床讓她半坐起,然後倒了杯溫開水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