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大結局(上篇)(1 / 2)

“放開,我想問她幾句話。”

梁長安的語氣和表情都太平靜,於誠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不安過。

他想起梁長寧和於煊宸都不隻一次說過,她如果再受嚴重的刺激,很有可能會再次誘發之前的抑鬱症,而後果不堪設想。

不安使他更緊的抱住她。

“我們回家。”他抱她起身,不料梁長安卻趁機用力推開他,轉而看向孟香蘭。

“你是怎麼害死我孩子的?”她問她,聲音不大,卻字字透著恨意,如利箭刺穿孟香蘭的身體。

“少奶奶,是我的錯,我應該攔住夫人的,都是我的錯……”孟衡說著跪在梁長安麵前,雙手大力扇著自己耳光,沒幾下兩邊的臉頰就已經紅腫起來。

“孟衡,錯的是我,你起來。”孟香蘭彎身去扶孟衡,耳邊聽到一聲讓人不寒而栗的輕笑。

“原來你真的是很恨我?”岑歡望著滿臉悲痛的孟香蘭,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人。

“孩子還那麼小,這個世界,他都還沒來記得及看過一眼,你到底是怎麼狠得下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會遭報應的……”梁長安搖搖欲墜的後退幾步,於誠上前抱住她,不顧她的掙紮摟住她往外走。

而梁長安掙紮了一會,也不知道是傷心過度沒力氣了還是知道自己掙不過他,竟然乖巧的任他抱著走了出去。隻是在上車後車子發動時,她忽然開口,“我要去看孩子。”

於誠握住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搖頭。

梁長安失去孩子後,於誠曾經在郊區的公墓立了一塊墓碑給他,現在聽到梁長安提起,他的心裏泛起一陣陣的酸澀。

梁長安沒有再說話,目光呆滯的望著自己的手,完全沉入自己的思緒中,外界的一切都似乎隔絕開來,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也看不到其他的景致,眼前隻有他們一起布置嬰兒房時的模樣。

回到家後她不哭也不鬧,也不說話,安靜得沒有一點存在感。

梁長安明明就在他懷裏,於誠卻感覺懷裏空蕩蕩的,仿佛他抱著的根本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隻是一縷空氣。

他下廚煮了東西,她不會主動吃,是他喂她一口她就吃一口,也不說有沒有吃飽,隻是機械的張嘴吞咽,他喂她就吃。

受不了這樣的壓抑,他想抓住她狠狠搖晃,讓她正常一點,卻又心疼她內心承受的痛苦。

這樣的梁長安,讓他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

晚上抱著她睡,往常一偎入他懷裏就能熱起來的身子,這次過了一個多小時仍是渾身冰涼,握住她的手,同樣的濕冷。

他親吻她的耳垂,摸索到她的唇狠恨吻住,而握住她手心的手漸漸用力,讓她痛也好,呼吸不過來也好,隻要她出聲,她掙紮,他至少還能感覺到她是活著的。

鹹澀的滋味在口腔彌漫開,他一震,睜開眼,視野裏那張寡白的小臉上滿是淚水。

他胸口一窒,捧住她的臉疼惜的親吻。

“別哭……”

他邊吻邊哄,梁長安卻徹底失控,歇斯底裏的淒厲哭聲在寂靜的夜空久久回蕩。

梁長安哭到昏睡,於誠抱著她哭得抽搐的身子一夜無眠。

於誠以為梁長安發泄過後會冷靜一些,可她醒來後又變成了昨晚昏睡前不言不語也沒情緒的樣子。

“安安,你看著我。”

他扳正她的臉讓她和自己對視,“我知道你心裏很痛苦,我也是。可再痛苦日子還是要繼續,我們的未來還很長,如果不夠堅強不夠勇敢,那我們要怎麼繼續走下去?”

梁長安閉上眼不語。

“你心裏恨心裏怨,你想怎麼發泄都行,別一句話都不說,你這樣會讓那些心疼你的人很擔心。”

梁長安睜開眼,嘴唇蠕動幾下,終於開口,“先別告訴長寧。”

於誠望著她,心裏鬆了口氣。

於誠知道自己不能心急,所以沒再逼她和自己說話。

九點多時沈秘書打電話來提醒他今天的行程安排,他在電話裏簡短吩咐,之後掛了電話,人卻沒離開,而是打算陪著梁長安。

結果梁長安把之前給孩子準備的所有的玩具和衣服都翻出來堆在床上,而她自己坐在床邊全神貫注的看了好幾個小時。

冰箱裏空空如也,於誠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家,打電話叫了外賣,梁長安敷衍似的胡亂吃了幾口就不肯再吃了,他也不勉強她,陪著她一起看孩子的衣服和玩具。

連著幾天,每晚梁長安都會失控大哭,而天亮後會跑到嬰兒房裏坐一整天。

就在於誠遲疑要不要給她換個環境時,岑梁長安忽然像是接受了現實,主動把孩子的所有東西都收起來裝成幾個大箱,然後催促他去上班不要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