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子撒進房內,屋子裏卻蘊涵著讓人窒息的沉重,“葉夫人,老朽定會盡力而為,你這樣守著,過分操勞,實在讓我不能安心啊!”年過六旬的蘇神醫無奈的說道,床上躺著的麵無神色的女子,是他見過的最為棘手的病人,經脈禁斷導致氣息紊亂,而加上失血過多,導致人體的元氣大傷,本來對一般人來說已經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了,但是他的名號也不是世人胡亂吹捧的,就算到了無藥可救的時期,他蘇神醫照樣,能把將死之人救活,可這女子本無縛雞之力,又被別人鞭打虐待,心中已無求生念頭,要他治好她,真是傷透腦筋。
葉夫人也是個感情動物,得知那女子會醫治不好,天天憂愁不減,以淚洗麵,可是誰會知道她的心啊,這女子身上佩戴的半月玉佩可是自己好朋友的,當初她與思琳兩人喜結金蘭,玉佩就是信物,說好的,以後把玉佩傳給下一代,讓他們也世代為好友,這玉佩如今出現在女子身上,這能不讓她心亂嗎。
兩人各懷心思,但也沒有任何的壞意,一旁的丫頭也沒不知說什麼好,但是平日裏也聽說這蘇神醫神通廣大,隻要他出手沒有救不活的人,而病人也需要靜養,被打擾了反而對身體恢複沒好處。平時夫人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如今卻執拗起來,她見夫人這些天未曾展演歡笑過,心裏也很不好受,怎麼說夫人也是個好人,對下人也很好,沒有辱罵過別人,夫人現在已經進了死胡同,如果不拉出來,不知何時她才能想通。
小雲輕聲的安慰:“夫人,你看蘇神醫幫這姑娘治病,你在一旁看著,影響神醫心緒,讓神醫不好發揮,對姑娘的病愈不好,而且姑娘醒後一定想看見你歡笑的樣子,要是你擺著一副苦瓜臉,定會嚇著她。”
葉夫人搖搖頭說道:“你這丫頭就會耍嘴皮子。”其實她也知道整天守在那女子身邊不好,可是想到她可能會死去,心裏就一陣的心酸,思琳在天上也看著的,要是連她女兒都保不了,以後拿什麼顏麵去見自己的妹妹。
“這女孩還有得救嗎?”葉夫人把想了好久的話吐露了出來,蘇神醫扶著白須,凝神思索,片刻後嚴肅的點頭,“命可以撿回,但也需要些時日,但她的喉嚨處的傷,哎……也許今後她會失去說話的能力。”他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了,他自己也明白,能把女子救活已經是超越他的能力範疇了,盡力而為之最多也能就回一條命,這樣也好,可以挑戰下自己的能力,好久沒有練過的醫術,在這次的曆練中會不會有所提升呢,他拭目以待。
沒有說話的能力?那不就成啞巴了?葉夫人被這話打擊得差點暈過去,但蘇神醫出口說能救活,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本以為連命都會沒有。可是她心裏亂轟轟的,不知是喜還是悲好。
“夫人,蘇神醫說了能就活姑娘,你應該高興才是,你想啊,姑娘好久沒吃東西了,天天灌藥多難受,她一定啊想吃您親手做的平菇小白菜。”小雲適時的出聲安慰,葉夫人聽了才想起,要開始準備東西了,人也要知足常樂,她要是說不了,就給她找聲音,總之以後會寵著她愛著她。
“蘇神醫,這些日子太打擾你了,為我的無知與任性向你道歉。”蘇神醫笑了笑,他怎麼會不知道昔日好友的急性子,固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動,一改身上的嚴肅之氣,打趣道:“這女娃還等著你的好菜呢?”
葉夫人同樣笑了起來,心中的鬱結也打開,神清氣爽的走出來,看著秋日裏開得正茂的桂花,聞空氣裏熏陶的淡淡的香味,心裏開心許多。
“楓兒,你怎麼不去看看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悠閑自在的坐在後花園的石凳中看書,心裏就冒氣,葉之楓微微抬頭,心平氣和的回答:“她醒後,我自會過去。”葉夫人一聽,火冒三丈,心想自己兒子怎麼就是這幅德行,是不是沒心沒肺的啊,“不行,我命令你去。”葉夫人氣憤的發令,“不行,等下我還要練劍,師傅給的心法還沒看完,”葉之楓拒絕道。
“反了,你心裏是娘比較重要,還是你師傅重要啊!行了,行了,你也不要我這娘算了,跟你那死鬼爹和師傅去吧,以後不要回來找我了,走吧!”葉之楓無奈的看著她娘,年紀一大把,還像個小女人,河東獅吼也就他爹能受得了。前幾天因為葉夫人多關心那女子多點,葉老爺醋意大發,兩人為此事吵翻天,如今叫他去探望那女子,不就是明擺著讓他與也老爺作對,顯示自己家中地位。
葉之楓露出了淡淡無奈的笑容,“過些時候再去。該來的總該來,娘你何必自尋煩惱,爹已經茶飯不思幾天了。”說完人就走了,葉夫人暗暗歎口氣,她自個的兒子,屁股往哪扭,她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既然答應去,他就會去。表麵上對她這娘也是溫柔體貼,孝順得很,但骨子裏的冷意,心底深處地帶,誰也觸及不了。
不想了,那老頭子終於棄械投降了,去看看他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