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酒馬上就到!”中年人殷勤地招呼道:“來來來,坐這邊。”中年人肩膀上趴著的白巾甩在桌子上,雙手蹭上去對準整個桌麵使勁擦,亮堂堂的桌麵頓時倒映出薩爾一張有些欲哭無淚的臉孔。
“小店有烤全羊,要不先來幾頭?”中年人繼續眯著眼,一張白條出現在左手,右手抓著的筆杆子直愣愣戳在白條上,如果薩爾再不出聲,恐怕那張空白一片的條子上就會出現“烤全羊十頭”之類的字跡。
“停!”薩爾粗著脖子紅著臉,憋了半天最終還是壓低聲音說道:“這趟出門,沒帶多少餘錢,先給我們上一些粗肉,能吃飽就行。數量嘛……”
薩爾比劃了半天,中年人終於弄明白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好嘞。粗肉十份!每份大約磨盤大小!”
中年人扯著嗓子吼完,一溜煙離開桌子跑向了廚房。留下一桌子目瞪口呆的年輕獸人。
我比劃了半天,看你露出明白的表情才停下手勢,可是怎麼你一張嘴就是十份磨盤大小的粗肉?我的意思是一共給我上磨盤大小的粗肉就行!一份!是一份!不是十份!
薩爾欲哭無淚,望著廚房那道掛著厚實粗布簾子的門發呆。至於擠在一張桌子邊的獸人,有機靈的已經開始掰著手指頭算數,也不知道是在計算自己可以吃到多少粗肉喝到多少龍岩酒,還是在數需要花費多少金幣,或者被扣留在這裏要幹多少天的苦力。
“應該能趕上各族大比吧?”在這一刻,每一個年輕獸人戰士的臉上都露出一絲不太確定的神情。畢竟一路行來,想吃霸王餐,或者沒能付上飯錢的主被強行扣押在門口刷盤子的比比皆是。
如果秦天在此,一定會對中年人先前表現出來的精明狡詐而歎為觀止。阿爾薩斯是主動湊上去被宰,薩爾一行人是在懵懂的情況下被宰。哪怕阿爾薩斯精明到了極點,恐怕中年人也會創造機會上,最終結果還是不會變,都是被宰得想哭。兩者比較起來,還是阿爾薩斯光棍,硬著頭皮就頂上,而不像薩爾一般,被人宰還不敢放肆。
“雷克薩,你那有多少金幣?”薩爾突然對準耷拉著腦袋的雷克薩說道。
雷克薩抬起頭一臉茫然:“我們獸人什麼時候兜裏還會有金幣的?”
“薩爾,臨行前,老族長不是塞給你一個錢袋子嗎?怎麼,不夠付?”古爾丹見到薩爾的神情,頓時慌了。以往住在暴風城王府裏,好吃好喝自然會有人送上,但龍岩酒的價格還是有所耳聞的。那是一種奢侈到極點的酒,聽說一杯就得數百金幣。而中年人喊話時的聲音十分清晰,那是一桶。
“你覺得一個錢袋子裏能裝多少金幣?”薩爾哭喪著臉回道。哪怕就是這樣一個錢袋子,也已是整個獸人族湊出來的,當初從父親手中接過這些金幣的時候,薩爾覺得自己是整個大陸最有錢的主。現在呢?被一耙子打回解放前,且還要付上巨額欠款,這種落差,直令薩爾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