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旺顯然也發現了,他臉色刷的變白了,聲音驚恐道:“邪哥……這間墓室是不存在的。”我心中劇烈的跳動起來,旋即瞪了他一眼,道:“別瞎說。”緊接著,我開始往下看,第三宮的後麵,便是我們之前所經過的鬼道,鬼道的盡頭處,是兩間密室,而密室的旁邊,則用虛線畫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虛線?為什麼要用虛線表示?
難道那條通道是隱藏起來的?
最後一幅壁畫,送葬的人已經出了墓室,他們齊刷刷的跪在地上,赤裸著上身,緊接著,有一個頭戴鳥麵具,身材高大的人,似乎在對他們背上做什麼手腳,好像是在刺一種紋身。
我心中一動,道:“趙旺,脫衣服。”
“啊?邪、邪哥……做什麼。”我沒理他,直接撩起他那件已經黑乎乎的白體恤,緊接著,在他背部的正中央,赫然有一個變形的文字。
半晌,趙旺大約知道我的目的,弓著背道:“我們寨子裏的人都有,據說這是守陵人的標誌,好像是什麼文字,不過現在我們寨子裏已經沒人知道了。”
“文。”我道:“這是一個變形的‘文’字,如果我沒估計錯,這間墓的主人,名諱中應該有一個文字。”趙旺喃喃道:“文?”緊接著,他苦笑了一下,道:“現在知道有什麼用。”
他目光看向最後一幅壁畫,道:“這些人裏,就有我的祖先。邪哥……你會不會覺得很可笑,現在這樣的社會,還有我們這樣一群人,就像與這個時代脫軌一樣。如果不是我阿爸,或許我現在還懵懵懂懂的活在大山裏,接受洗腦一樣的守陵教育,然後把這個教育,再洗腦一樣的教給我的下一代。”
古代統治者,為了守陵的人一代一代傳承下去,會事先對第一批人進行洗腦,他們大多選擇不識字的人,然後灌輸一種守護陵墓的思想,讓他們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到最後,守護陵墓會變成和娶妻生子一樣的自然規律,然後一代一代的保留下去。
就像秦嶺那些猴子與螭蠱一樣,在前人設計的生存環境中,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我歎了口氣,道:“至少你沒有被洗腦,現在別想那麼多,與其想這些,不如想想怎麼出去?”趙旺眨了眨眼,道:“出去?”
“不錯,你看……”我指了指牆角,那裏有一堆碎石屑。
趙旺遲疑了一陣,道:“這是我們之前鑿出來的碎塊?”我看著他懷疑的模樣,不由覺得頭大,這小子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不錯,是我們之前鑿出來的碎屑,碎屑還在,但牆壁上的洞口卻消失了,而且,之前墓室裏的氧氣明明已經消耗光了,但現在空氣卻重新流通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
他皺了皺眉頭,顯然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這說明,在我們昏迷的時候,這間石室發生過變化,這個變化,伴隨著空氣的流通,也就是說出口曾經打開過。”
趙旺總算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驚喜道:“也就是說,我們隻要能找出這間石室的變化,就可以出去了?”我沒吭聲,跟這種第一次下鬥的菜鳥交流太多,我懷疑自己的智商肯定會回到五年前。
接下來,我開始思考這種變化,牆壁上突然顯現出壁畫,而且之前鑿出的痕跡不見了,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有種感覺,那就是我們已經不再之前的墓室裏了,但眼前的三具棺材還有牆角的石屑,一切都在表明,這依舊是之前的石室,那麼造成這種變化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我想了半天,腦袋幾乎都開始發漲,潛意識裏,我總覺得,這間墓室的結構,和海底墓裏的結構,一定有某種相似之處,畢竟都是同一個朝代,運用同樣的機關技術並不是難事。
但偏偏,眼前的墓室一半發生了變化,一半卻似原因,難道說,這間墓室就像個魔方一樣,可以分開變化?除了汪藏海,誰能搞出這麼變態的墓室?
就在我冥思苦想時,趙旺也不斷做出推測,不過他估計是被軟粽子嚇怕了,做出的推測完全不靠譜,要麼說是遇到鬼打牆了,要麼說是撞邪了,最後幹脆說:“邪哥,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直接踹了他一腳,最後趙旺不敢在囉嗦了,我又想了半天,想著能不能從壁畫裏找出一些端倪,最後將牆上的壁畫看了不下三十遍,也沒能找到一點線索,就在我心中越來越沒底,忍不住心浮氣躁時,趙旺突然整個臉都趴到了牆壁上。
他娘的!又整出什麼幺蛾子!我心裏忍不住冒了句川話,就在這時,趙旺衝我打了個手勢,聲音極為興奮,似乎我發現了什麼:“邪哥,你來看這些。”
難道這小子有什麼發現?
我趕緊走到了墓牆邊,趙旺指著牆上的東西,興奮道:“你看,這些劃痕是不是很奇怪?”這些劃痕我早就留意到了,但痕跡很淺,有些像石料本身的紋路。
但此刻,我順著趙旺的手指,仔細一看,頓時發現了不對勁,因為這些痕跡,全部都呈豎線,就像……就像經常被什麼重物,由上至下摩擦一樣。
……由上至下?
猛的,我整個人突然驚醒過來。他娘的!這麼簡單的機關術,我怎麼就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