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投影(2 / 2)

前方還是沒有盡頭,天將要黑下來,我們被困在了冰縫裏,往後退不可能,一是我不願意,二是即便再退回去,估計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

我忍不住有些驚心,這條冰縫到底有多長?難道悶油瓶是不停歇的一直往前走嗎?不用休息不用睡覺?我簡直不知道悶油瓶是用怎麼樣的毅力堅持下來的。

這時,熱哈曼疲憊的問我:“老板,這可怎麼辦,咱們被困住了。”

我不死心,道:“沒有被困住,一直往前走,前麵一定有出口。”

他道:“還要走多久?”不等我回答,他便道:“誰都無法確定,萬一路途還很長,難道咱們要不眠不休走上幾天幾夜嗎?”

我知道他是在打退堂鼓,於是說道:“你要回去我不反對,但你現在走回頭路,就意味著要將白天走過的路程重複一遍,至少也有八個小時吧?”我並不是用這個威脅他,隻是講明事實的依據。

熱哈曼臉上疲態盡顯,苦笑道:“要賺您的錢可真不容易,那您有什麼打算呢?”

我道:“繼續走,咱們走回去要八個小時,沒準往前再走幾十分鍾就是出口呢?很多事情是難以預料的。”熱哈曼內心掙紮了一陣,認命的點頭,我們於是繼續往前走。

這個過程實在枯燥而痛苦,實在不必贅述,總之我走到後來,眼皮幾乎在打架,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從黑夜,一直走到黎明,終於穿出了冰縫,身體瞬間得到了解放。

熱哈曼長長吐了口氣,喉嚨裏發出一種壓抑的驚喜叫聲,緊接著,一頭栽倒在雪地裏,再也沒爬起來。

這種緊繃、痛苦、而又高強度的行走,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事實上我現在也隻有一個念頭,坐下,蹲下,哪怕是趴下,我也不要再站著了,但等我想往下蹲時,才發現膝關節都已經僵硬了。

由於是黎明,周圍的環境很難辨別,我累得隻想睡覺,但在這種冰天雪地中,像熱哈曼這樣直接倒地沉睡,明顯是找死的行為,我隻能強打起精神,將臉埋在雪裏,讓自己凍的清醒一些,便顫顫巍巍支起帳篷,將熱哈曼也拖進去,這才兩眼一閉,什麼也顧不得,直接睡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又是晚上,顯然,我從黎明睡到了夜晚,熱哈曼還在睡,然而,當我睜開眼的一瞬間,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長脖子黑影。

原本還犯著迷糊的腦袋,幾乎瞬間就清醒了,操,這個東西怎麼又出現了!

我頓時一個激靈,踹了旁邊的熱哈曼一腳,立刻擰起了槍。

我心裏的震驚無法言喻,這個東西,怎麼可能跟上來?難道它也隨著我們穿過了冰縫?這簡直不可能!我幾乎立刻就開槍了,帳篷頓時被打了一個洞,砰的一聲槍響將熱哈曼徹底弄醒了,他睡眼朦朧的爬起來,一看到外麵的影子,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我沒有理會他,因為一槍放出之後,我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此刻,我們並沒有亮燈,我們是怎麼看到這個黑影的?

我立刻反應過來,是月光,很亮的月光。

帳篷由於子彈的穿透,露出一個大拇指粗的小洞,透過小洞,外麵空無一物,但那個黑影,分明還在我們的帳篷上。我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想法:難道這根本不是活物?而是某種投影?

但如果是投影,為什麼每次都能恰好出現在我們的帳篷上?

我沒有過多的由於,直接拉開帳篷鑽出去,然後一出帳篷,眼前的景象,幾乎讓我無法呼吸。

之前由於太累,我沒有心思觀察周圍的環境,現在一看才發現,就在我們帳篷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冰坑,冰坑的牆壁上,明顯有很多人為雕鑿出來的東西,像是建築,又像是人形,由於光線暗淡,具體也無法看清。

此刻月光沒有一絲遮蔽的掃下來,在冰川萬億棱角的反射下,折射出了很多光怪陸離的景象,幾乎每一節冰錐裏,都有一個人影,或大或小,或脖子很長,或矮小的幾乎沒有脖子。

當然,這些都隻是投影下被扭曲的形象,真正的模樣被刻在冰坑裏,由於冰坑太大,我即使打開手電筒也難以看清那東西的原型究竟是什麼。

原來……一直尾隨我們的長脖子,居然隻是一個投影?

通過這片冰川無數棱角的折射,在月光下,幾乎可以遍布各個地方,而一旦月光被烏雲遮擋,黑影又會立刻消失,這、這真是個大烏龍。

一時間,我恨不得立刻下到冰坑裏,弄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