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的天亮的比較晚,董明梓和楊堯下樓時大家都已經在吃早餐了,邵蘭博也在,楊堯讓他多吃點,注意身體,最近都瘦了。邵蘭博望一眼憋著笑的宸軒,嗔他一眼,才點頭應著。
董明梓給他說最近特情處工作繁忙,所以兩個人都將工作帶到家裏來做了,而且熬夜到很晚,所以蘭博就住在這邊了。楊堯在外征戰多年,分析敵情的眼力毒的很,他才不相信這倆小子是為了工作。於是喝一口小米粥,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蘭博和宸軒,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來:“蘭博,你將宸軒從前線弄回來花了不少錢吧?”
邵蘭博喝在嘴裏的粥噗的噴了出來,他急忙拿紙擦了擦,咽一口唾沫,心下嘀咕,這凡事果然瞞不過楊叔叔的眼。最後麵部堆笑說:“宸軒給我念叨前線辛苦的很,我就一個衝動將他給弄回來了。”話說完,他不覺連自己都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宸軒瞪著眼,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他一下。
“喔?嘖,我楊堯的兒子原來是個怕吃苦的慫蛋。”楊堯意味深長地看了宸軒一眼。雖然說不是他親生的,但是宸軒是怎麼樣的性子,他清楚的很,除非是有人怕他吃苦。楊堯在腦海中將所有邵蘭博親近的人過濾了一遍,年齡相仿的也緊緊隻有三個董澤瑞、高俊熙、邵亦博,而這三個中能讓邵蘭博如此盡心的也就澤瑞了。可是,他總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看蘭博的臉色,那除了沒睡好還有點別的,博軒?他心裏跳出一個名字。這個小王八蛋住到家裏來是為了占他女兒的便宜?這麼想著,他心下沉了沉。當即放下碗筷,指著蘭博和宸軒,沉著臉說:“你們兩個,跟我到書房來。”
兩人抽著麵皮,相視幾秒,他們也沒想到這麼快會被發現。
進了書房,楊堯板著臉說:“關門。”
宸軒隻能乖乖的關了門,他在想著接下來父親會怎麼失望,怎麼將他趕出家門。於是小臉皺的跟麻花似的。
“楊叔叔,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不要難為宸軒,是我先喜歡他的,我知道我對他的愛不會被這世俗所接受,但是我就是喜歡他,我……”邵蘭博咚的跪下去,直接不打自招。
對於邵蘭博的說辭,楊堯由起初的不解到後來的震驚。人家說龍陽之好這種東西會遺傳,果然是嗎?他的表兄鹿博遠終生未婚,最後死在了淞滬會戰,留下了這個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孩子。世人都說鹿博遠眼界高,看不上。可是隻有他知道,表兄跟本就不喜歡女人。他看上的是上海灘的一個叫海森的名伶,那人後來得病死了,從那以後表兄再也沒有笑過。
如今宸軒也這樣,他倒底該怎麼辦才算對?他望一眼跪在腳下的兩個孩子,蹲身緩緩的拉開了宸軒的衣領,胸口的紫紅印記說明了一切,他閉了眼,壓抑著難以言說的情緒半晌。
“爸爸,是我的錯,你不要怪蘭博,是我讓他把我從前線弄回來的,是我先勾引的他。”
宸軒的哭聲讓楊堯心裏揪的疼,最後他幫兒子擦了擦眼角,哽咽半晌,他其實想說:“兒子,不哭了,愛一個人沒有錯,隻是你愛的那個人恰好是個男的而已。”或者“兒子,你們以後行事小心些,不要讓除我之外的人發現了。”可是,他不能,他做不了這個主,哲宇會恨他的。
“楊叔叔,是我,是我先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楊堯深吸一口氣,敢動他的兒子,他真的很生氣。不知是私心使然還是本來他覺得宸軒年紀小,反正在他心裏,他覺得事情肯定是蘭博起的頭。
“十六歲,在國外的時候。”邵蘭博從來對宸軒沒有敢說實話,因為他第一次心動的時候,宸軒剛洗完澡,頭發濕噠噠的。
“你個小兔崽子,那會兒他才十四歲,我把他交給你是想讓你好好照顧他,你居然——”楊堯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真的想去找攛掇他將那麼小的宸軒送出國去的邵陽那老東西算賬,可是他心裏明白的很,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後氣的無法,揮拳打了蘭博,可是那一拳結結實實砸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宸軒,你給我讓開,在軍校學的本事是用來兒女情長的嗎?啊?”對於宸軒的反應速度,楊堯一直以來是最滿意的,可是今天用這本事跟他做對,將他氣的夠嗆。
“爸爸,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打他,我跟他斷了,我跟你去前線還不行嗎?”宸軒擋在蘭博麵前,哭得可憐兮兮。其實,在宸軒心裏,他最怕的是父親拔槍,那樣蘭博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