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瑞麟性子烈,次日一早直接卷了鋪蓋到拳館去住了。高凡宇也是個好麵子的人,所以還是一如既往的出去快活,並沒有去找奎瑞麟。兩口子依舊是百樂門的常客,但是有一點讓高凡宇覺得很好,那就是他們上班還可以見到彼此,一個是警員,一個是探員。
兩個人每天見麵的第一件事就是花式互懟,看得整個警局的人都眼花繚亂。
上海灘的警局奉行的是不作為,所以他們在局子裏不是喝酒就是賭牌。奎瑞麟自小在男人堆裏長大,酒量那也是從小就練了出來,整個警局能喝過她的不超過五個人。
冬日的一個早晨,大家依舊圍著爐子賭牌,奎瑞麟放豪言說誰要是幹過她,她就跟誰上床。從來不賭牌的高凡宇一聽便不幹了,非要大家算他一個。
奎瑞麟忍不住問他要不要幫襯,卻被他一個白眼給頂了回去。
“不需要算了,反正到時候綠的是你。”奎瑞麟邊拿牌邊惡狠狠地瞪著他。卻被他一句敢綠他的人還沒出生給懟了回去。
最後的結果是她輸了,她第一次知道像他那樣的大神原來也會打牌。
“大哥,像你這樣高冷的人怎麼學會打牌的?”她窩在他懷裏,仰著臉一臉好奇道。
“我覺得你應該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處境,而不是關心我怎麼會打牌。”他冷著臉,抱著她直接上了車,來一句,奎氏會所。
“又來這套,高凡宇,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來強的我就跟你絕交。”她掙紮幾次都沒能掙脫他的禁錮,於是很不滿道。
“絕交是什麼?新姿勢嗎?”他麵無表情的問,幾秒又說:“我頭一次聽這個概念,過會兒你可以教我,我這個人呢沒有什麼優點,要是非要說有,那就是好學。”
“滾!”她氣的直接想甩他兩個耳刮子,怎奈手被他固著,根本動彈不得。
回到拳館,他在她惶恐不安中親手給她做了頓吃的,她看著冒著熱氣的那碗麵,心裏感慨萬千。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親手給她做飯吃。以前在家都是傭人做,她甚至都沒吃過她母親親手做的飯。
“吃吧,很多人誇過我的廚藝呢,你也嚐嚐。”他看著兩眼放光她,心下不覺笑了笑,但沒有表現出來。
小饞猴,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他心中暗自想著,於是低頭撈一筷子麵,“呲溜”一聲吸到嘴裏。
那頓飯兩個人都吃的很香,她最後將碗裏的最後一滴湯也喝了個幹淨,甚至連碗都舔幹淨了才問:“這個麵叫什麼?簡直太好吃了。”
“餄烙麵,是用蕎麥麵、高粱麵和麵做成的,我們老家人常說有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
“對,鄉愁是一碗餄烙麵。”高凡宇說著眼圈突然紅了紅,然後繼續說:“這些年在外麵一直飄,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找餄烙麵吃,可是不論到哪裏,都吃不出小時候那個味道。即使上海的水,也做不出大西北的那個味道來。”
“你想家了?”奎瑞麟抬指幫他擦了擦眼角,柔聲地問。
“想,我小叔一家在西北,這些年我總想著回去,可是一直沒有去成。”
“等過段時間,我們就請個假,我陪你去。”
“謝謝你。”
“小樣,誰讓我們是夫妻呢。”
“貌合神離的夫妻嗎?”他笑得開懷道。
“你笑起來挺好看的,以後應該多笑笑。”瑞麟自動避開了那個他最想說的話題。
“吃飽了嗎?”他又笑了笑,抬眸問。
她很誠懇的點了點頭,怎料下一秒眼前的人托著腮幫子委屈道:“可是我還沒吃飽。”
“那我給你做點吧,雖然我沒怎麼做過飯,但在國外的時候試過,可以吃。”
“笨蛋,我餓的是精神。”他說著湊過去坐到她身邊說。
她最後毫無骨氣的敗在了他熱切無比的眼神下。那一夜他比以往溫柔,她第一次覺得他也不是那麼討厭。
次日一大早,她抱著肚子就往廁所衝,他驚慌失措地追上去問:“你咋了?來大姨媽了?需要我幫忙嗎?”
“去醫院,快。”她抱著肚子有些痛苦道。
“喔,我知道了。”他急忙抱起她下樓開車去醫院。
他將她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是有輕微的流產跡象,還好送的及時。
“孩子?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奎瑞麟一聽說有了孩子,一臉的不情願。
“那個――,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他第一次有些不淡定,但唇角不自覺的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