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汝可緩緩而歸。——高凡宇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這句話出自吳越王錢鏐,它本來的意思是田間阡陌上的花開了,我可以慢慢等你歸來。用這句話來形容高凡宇和奎瑞麟的愛情再也適合不過。
高凡宇每每回憶起他與奎瑞麟的相遇,唇角都會不自覺的上揚。
那會兒他剛從國外留學歸來,奎瑞麟也是。兩人都是被家裏人逼婚,所以才去見麵相親。
他們約的地點是奎家的拳擊館,一見麵奎瑞麟就給他來了個下馬威,她一身簡易中性洋裝配馬丁靴,坐在桌子上輕佻地朝他勾了勾手指,說了一句:“高凡宇?我見過你的照片。”
“嗯,我也見過你的照片,比真人美多了。”他走過去緩緩地坐到椅子裏,低頭拉了一下西裝袖口緩解尷尬。
“喔,你倒是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奎瑞麟挑了挑眉,直接盤腿坐在了桌子上,就那樣麵對著他,還是一臉的痞相。
他本來以為他那一句話就會將人給氣走,然後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任務完成。這是他一慣的作風。怎料對麵的人似乎脾氣很好,而且還開口誇了了。他便不自覺的抬頭多看了兩眼。
眼前的人生的很漂亮,一雙攝人心魄的丹鳳眼,瑤鼻紅唇,鵝蛋臉,可愛中不失妖豔,唇角斜勾,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典型的美豔女霸王形象。要說非要給她找個標杆,那洪幫的三當家就是典型。雖然她早已遠嫁他鄉,可是整個上海灘如今都有她的傳說,一般男兒在人家麵前都有些遜色。
“大哥,小心哈喇子,這西裝應該很貴吧?”在他還愣神的檔口,一副手絹被遞到了他麵前,那長指白皙纖細,讓人有種莫名的心動,雖然這一刻他不想承認。
“你可知道調戲我的下場?”他在她將手抽回去之前來不及多想便抬手按住,她的手很熱,像個小暖爐。他不覺心想,手熱的女人心冷,看來即使自己心動也未必玩得起。
“那你可知道敢來跟我相親的下場?”她邪魅一笑,手已經從他的手下抽開,經輕鬆地跳下了桌子。
“有本事你親自來,讓你家的拳手出麵算什麼本事?”他往椅子裏靠了靠,掃一眼已經圍了半圈的拳手,不覺輕笑一聲。
“你目前還沒有資格跟我交手。”她說著已經捏一個響指,沒有給他喘氣的機會。
“好,如果今天你和你的手下都敗給了我高凡宇,那又是個什麼說法?”他借著桌子來了個後滾翻,然後輕鬆一帶一扛一扔,一位拳手已經飛了出去,動作幹淨利落。
“那咱倆的事兒就算成了。”奎瑞麟抱著臂斜靠在窗台上,一副慵懶的樣子。
“好,這可是你說的。”高凡宇第一次覺得幹事情特別有動力。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說。
奎家的拳館那可是在上海灘很有名的,他打的有點吃力,足足花了一刻鍾才將那些人全部放倒。
等站在奎瑞麟跟前的時候他已經汗如雨下了,但是他不想放棄,因為他想贏眼前這個女人,這個第一次刷新他人生觀的女人。他堂堂七尺男兒,被一個弱女子調戲,他心裏很不甘。他都想好了,他也要以牙還牙,等打贏了就一走了之,他才不想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做妻子。
接下來兩個人的打法可真算是高手對決,足足打了一個小時都沒能分出勝負。最後是奎瑞麟的父親出麵兩人才算罷手。對於他那種不服輸的性子,老頭子很喜歡,結果就是兩家家長合謀將兩個人送進了婚姻的殿堂。
結婚的那日他本來想逃走的,可是剛從二樓翻到一樓就被他老舅的人馬給請了回去。再加上楊堯幾人被家裏人收買了,輪流地做說客,他隻能很不情願地答應去迎親。可是他去了之後沒有接到人,奎瑞麟跑的比他還快,最後是被老頭子綁著送到婚禮現場的。
為此,他覺得自己很丟麵子,心裏一根筋地非要拉著奎瑞麟挨桌敬酒,最後人家沒喝醉,倒是他自己先醉了。所以等客人走了之後耍了一通酒瘋,問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有那麼差嗎?你居然逃婚。”
他本以為那樣的他,她會很討厭,會趁著他醉著離開。可是次日一早的時候才發現,她就那樣坐在床下,靠著床沿睡著了。睡著的她真的很美,沒了平日裏的那股子倔強,多了幾分柔和和寧靜。他看著不由自主的伸指撫了撫她的眉,她感覺到他的動作以為是自己的家人,於是迷迷糊糊地揪著他的手臂說:“娘,讓我再睡會兒,等嫁人了就沒得懶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