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開學季,校園裏算是拖著行李帶著孩子來報名的家長,有些小孩甚至身後甚至跟了四五個人。
我獨自一個人站在自習室的床前,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甚至希望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可以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曾經在開學季帶著我們跑前跑後,被別人調侃為大家長的他。
“師姐!”突然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從窗口飄進來。
我看到了樓下那個小小的身影,白色T桖,黑色短褲,手中揮舞著的是他的本科畢業證。他就是我的小師弟高俊逸,暑假的時候就進實驗室了,人很勤快,也很聰明,是塊搞科研的好料。
我抬手輕輕的揮了揮,示意他趕緊去報到。
看著他那小小的身影,我不覺想起他早前說的話,他說:“師姐,一個人心裏藏了怎樣的秘密才會連笑起來都那麼悲傷?”
“你是在說阿琳嗎?”我問他。那次爆炸,楊堯沒能回來,邵陽也是。藍琳本來就是那種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小女人,自從邵陽走了之後就更是了,眼中時不時的會有淚花。
“我說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說著看我一眼“我也想看‘宇宙之眼’的項目資料,可以嗎?”
“不可以,等你開了題再說。”我直接忽略了他的前半句話。
“你U盤裏的視屏我看了,師姐,你不要亂來,師兄已經不在了。再說,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我們根本解釋不了那段錄像裏發生的事情。”
“你怎麼亂動我的東西?”我有些生氣,那是我進保密項目之後偷偷拷回來的,我們所玩的“這亂世,如你所願”那款遊戲的百分之五六十情節來自那段錄像,而那錄像是被脫軌的飛船中的影像係統傳回來的。其中真偽,無從探知。
“是你插在電腦上,忘了拔下來。”他說。
“涉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我涼聲回他一句,然後轉身離去。
“我看了你的報告,你是相信了那子虛烏有的東西了嗎?師兄已經死了。”他追著我說。
“小孩子懂什麼?回去看文獻,別跟著我。”我態度很不好的回了他一句,直接在樓下掃了一輛小黃車然後去研究所。
其實說句實話,我心裏很難過,很久了,我以為我已經忘了,可是仔細算算,他走了還不到一個月,可是我覺得似乎已過了好幾年。
他走了之後我就去找導師簽了份保密協議,然後進了研究所,也接觸到了他當時正在研究的一些東西。原來,她們想瞞著我,僅僅是因為那段錄像。
我是董明梓,她是歐陽明梓,我們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我終於明白楊堯那句“她在世上最後一張照片,竟然那麼像你的臉”的意思。
視頻的最後是一片墓地,歐陽明梓拿著一束百合放在了一塊墓碑上,說了一句:“堯,%@@#”
後麵的話根本聽不清,我找所裏的一個朋友將音頻處理了好久,還是聽不清她倒底說了什麼。我那個朋友最後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說:“這東西,堯拿著它找過我好幾次,它是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電波,我目前無能為力。不過你仔細看她的舉止,和嘴型,應該也能猜個大概。”
後來我將那視屏看了無數遍,得出了一個結論,她說:“堯,他在世上最後一張照片,那麼像你的臉。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收拾他的遺物的時候才發現了一個驚世的秘密,我從他的密室裏才知道,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們兩個,都是我用宇宙之眼複製出來的,這亂世,也是我親手造的,造給一直以來想要做英雄的你。”
據說,自從有了那段錄像,所裏的研究方向就發生了巨大變化。說句實話,如果不了解的人都會認為我們研究所那幫人都是瘋子,謬論造就者,所以導師說了,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那視屏,絕對不能公諸於世。
這個世界,輿論太重要,所以我覺得,如果想要世人接受那些東西,必須先以輿論做向導。我的那份報告,也就是個雛形,後期怎麼做,我心裏根本沒有底。
有個人,那個我這輩子也許永遠都不願提起的人,他最近給了我一個難題,他說藏南真的有我想要的東西,他隻給了我三天的考慮時間。
我想解開宇宙之眼的秘密,至少,不負師兄師姐們的白白犧牲,這是我的心魔,所以他抓住了我這個最大的弱點。他其實明白,不管他來或者不來,我都會做。我走的這條路本質上和高黎貢山之戰裏的那些人走的路沒什麼兩樣,都是前人用血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