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還好這板岩足夠大,你也不怕睡著了掉下去。”明軒擰著我的耳朵又叫一聲。
我被疼醒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恍惚記得高中的時候上課睡覺,被他擰耳朵的事情,甚至有一次疼的叫出聲了,被數學老師趕出門去在樓道裏站了半節課。
“我有那麼帥嗎?你居然掉哈喇子?”明軒笑一聲,抬指彈了彈我的額頭。
“滾,不要臉。”我罵一聲,忙擦了擦嘴角,心想,這睡覺流哈喇子的這毛病不好。
“上來!”他蹲身指了指自己的背說。
“啊?這就是你想出來的救我的方法?”我詫異的看著他,心想,我一個軍校生,要是能爬上去我早爬了。
“少廢話,我能下來就能帶你上去。”他說著抖了抖登山繩。
我看一眼那細細的繩子,心想,那麼細,肯定承受不了我們兩個人的重量。
“快,磨磨唧唧幹嘛?再不走趕天黑上不去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隻能乖乖的爬上了他的背。就那樣,他背著我,走走停停,半個小時,前進了不到三丈。
“明軒,你放下我吧,你自己先上去。”我說。
他喘著粗氣,回眸看著我,幽幽地吐了一句:“不可能,除非我死。”
我抽了抽麵皮,尷尬地咳了咳,然後戳了戳他的腦門道:“幹嘛說那樣的話?”
“明軒,下麵有著力點嗎?趕緊找個地方停著,上邊兒大概八九米處的繩子快被石頭蹭斷了。”大師姐著急的聲音飄來。
大師姐的聲音剛落,隨著明軒一出力,繩子斷了,就那樣,我們兩個人一起開始下跌。我想要放開他,他感覺到我的動作,立馬按住了我的手。吼了我一頓:“董明梓,你要是敢放開,我馬上自殺,剛好去陪我哥。”
“不要,我不放開。”我緊張萬分的說。
心想,這家夥以前就極端,我們倆一吵架都能將自己弄傷了的人,肯定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明梓,你怕嗎?很可能,我們兩個都活不了,但是我再也舍不得放開你的手,再也舍不得。”他說著居然開始抽泣。
“我說哥哥,咱能不能先自救。”我抽著麵皮問他。
“我說你這女人怎麼就一點兒不解風情呢?”他罵一聲,接著問:“該怎麼做,你教我。”
“碰到藤條之類的東西就抓,盡量減緩著地的速度,再深的懸崖也摔不死。至於你說的什麼風情還是風月的,我覺得咱們活下來之後再說不遲。”
我們最後又跌到了那塊板岩之下大約一丈的位置才勉強停下,我抓著藤條想往上爬。他感覺到動作,涼聲問我:“你幹嘛?”
“爬上去到那板岩上啊?難道就這麼掛著,你覺得你能堅持多久?”我沒好氣地說。
“我覺的比起往上,似乎往下更容易一些。”他看了看下麵,也不知有多深,隱約有伸出的岩石。
“下的話最起碼三丈,你確定嗎?”我問他。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喘息著道。
“好,下,我陪你。”我點了點頭,就著藤條開始往下。
看似不遠,實則很深,我們又下了大約5丈的距離才到那塊伸出的石頭上。那半截石頭麵積還不小,長大約十來米,寬三米多,岩壁上還有個山洞。
“看來今晚有著落了。”我朝著山洞裏瞄了一眼說。
“我說你們當兵的是不是都是瘋子啊?手都成這樣了,還不知道包紮一下。”他埋怨一聲,拉過我的手,撤了他的襯衫袖子為我包紮。
“明軒,謝謝。”我看著他係的那個難看的再也不能難看的蝴蝶結,心裏很是感謝。他從小養尊處優,根本沒有幹過這些“粗活”吧。
“謝什麼?你說過要和我談風月的,照顧你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嗎?”他說著撤掉了另一隻袖子。
我接過來幫他包紮了手,修長的手指微涼。過去了那麼多年,手還是那麼涼。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我老罵他手涼,他就邊將手塞到我脖子裏取暖邊狡辯說手涼的人心熱。分手了以後每次想起他那句話就心如刀絞,奶奶的胸,還心熱呢,說分手就分手,根本就是沒長心。如今想來,大約當時他也很痛苦吧。
“嚇死我了,還好有你在。”他說著揉了揉我的發頂。
“不要怕,姐姐保護你。”我扯了扯唇角,半開玩笑道。
“我說這位小姐姐,你準備怎麼保護我?”他說著盤腿坐下,仰著臉,似乎要跟我談人生。